楚楚笑了。
楚楚突然觉得以后可以稍微拿捏一下谢厌。
原来当丫鬟对她十分合适,她日后决定做个唯小姐马首是瞻的丫鬟。
尹婵步履不快,楚楚想得心神摇荡,亦步亦趋地循着她拐弯,彻底出了院子。
这等拿捏主子的机会,若叫宋鹫、欧阳善或胡春午几个知道了,怕要羡慕。
但世间就是这般的不公平,某些事光靠羡慕却远远不够。
楚楚替他们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就像小姐是娇娇美美的女子,谢厌怎么可能把五大三粗的他们摆到面前来。
楚楚一时暗爽。
不料飘飘然得过了头,窄袖忽的被拉住,她立刻回神,惊觉小姐竟带她拐着拐着,没往外走,反倒在出院子门的当口,左一转避在了墙根边。
楚楚这便不懂了:“小姐?”
但见尹婵莹白的面色微微着急,短圆凤眼蹙起,眼角含疑,好像出了什么大事。
“小姐请说。”楚楚正色。
尹婵听她声音且大,手指轻抵在唇边,忙低低“嘘”了一声。
再往院门去瞧,见谢厌没有过来,松了一口气,拉着楚楚看向隔壁的破旧院子,微顿,支支吾吾说:“楚楚,你可知那院,有何古怪吗?”
楚楚惊讶地看她一眼,没说话。
尹婵早该疑惑的,谢厌脸红成那样,定然不是热了的缘故。
便只有她说出的话不对,才引得他失态。
一个老旧的院子,无人居住,究竟有什么古怪?
尹婵不知,但楚楚身为谢厌的心腹,想必对谢宅庭院很了解。想到这里,她认真地看去,却发现楚楚正嘴角忍笑,低着眸子不看她,肩膀都忍得细细颤抖。
尹婵不由惊奇,生出胡思乱想的情绪来,启了启唇:“难道,真是我刚刚说错了话,那院子……”
“不是,不是。”楚楚忍住笑摆手。
她虽笑得眼泛泪花,奇怪的是,面色却没有多大的变化。
旁人笑不自主时脸上往往会浮现红晕,尹婵却见楚楚极能控制情绪,便是如此了,也神情如一。
当下无意深究,只被她打趣的目光看得脸颊泛热,别开了眼睛,难为情地瞧向地面。
以为这样楚楚便能好好说话,谁知她眼神更带了一分促狭。
尹婵挂念谢厌的反应及隔壁的院子,手脚且不知如何放了,硬着头皮抬眼,轻咳一声,抿抿唇压去面颊的羞红,拉住她的衣袖,低声嗔道:“楚楚快说。”
楚楚哪还能说什么,心口被她嗓音引得一甜。
方才还在院门口等候时,就因尹婵的话,想笑又不敢,只得忍着。后来要出府,以为她不会意识到话里有碍,不想她早察觉了。由此见,适才主子的反应,不光她纳罕,尹婵也是。
“小姐,您是想问那院子?”楚楚努力把笑意撇开。
尹婵认真点头。
楚楚往旁走了几步,这便更能看清楚邻院。
一洼莲塘隔断了两处院落,一新一旧。
旧的两年没住过人,院中目之所及的物什,譬如石桌石凳,被风刮落满了树叶,地面野草半身高,无人打理,草丛又生了好些不知名的野花野草。
这类旧院按理说没有大问题,可偏偏不该存在于谢宅。
尹婵也是走出院子的那时才生出怀疑。
虽然并没有在谢宅待多久,但昨夜被谢厌带着飞檐走壁,已草草看过整个府邸。里间庭院有理有条,每处皆干干净净,不大可能出现这样低矮破旧的院落。
况且一旁已建好新屋,若非那院子有问题,必是会一同翻修的。
否则,待入住新院,夜晚开窗却见对面墙皮脱落,木廊腐烂,路径凹凸,岂不阴森可怕,睡意全无?
尹婵手攥着手,眉眼映着些不安。
她不加掩饰着忧色。
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