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醒的意思都没有。
她喊了一声“贺郎”,没动静,便伸手进去,想要捉住他的手探探脉和温度,结果没触碰到微热的肌肤,而是碰到了一团被褥枕头。
梅问情神情一顿,将被子按住掀开,里面空无一人。
“……跑了?”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看了一眼床头,然后转身出去了。
梅问情刚走出去关上门,似乎在跟小惠说着什么,空无一人的角落便显出来一个人影,刚刚清醒不久的小贺郎君酒意全无,脑海中警钟长鸣,不停地回荡着自己睁开眼的那一幕——
半刻钟前,他从那股沉暗中醒来,见到格外朴实的天花板,他浑身乏力地起身,一条漆黑小蛇从肩膀爬到衣领,嘶嘶地吐信:“你完了。”
“我完什么了……”贺离恨捂着额头,双眼紧紧闭上,又眨了眨,“嘶……有点断片儿。”
“你跟她说你有孩子了。”魔蛇道。
贺离恨动作一滞,左手本来在撑着床铺,当下就一软,差点跌下去。他还在梳理着自己脑海内的梦境,没想到一醒过来就面临如此当头一击!
他连忙道:“我说什么了?她又说什么了?”
魔蛇毫无感情又语气高昂地棒读了一遍,然后道:“就是这样。”
“她说……让我生?”贺离恨迟疑了一下。
魔蛇点点头。
贺离恨目露茫然,又想起梦里梦见的。自己之前问她金纹的来历,她还说忘了,她身为阴阳道祖,不受时间变幻的影响,怎么会忘了呢?这种事都能不记得吗?
“你应该高兴。嘶嘶。”小蛇继续吐着信子,恨铁不成钢,恨主人这口父凭女贵的饭险些吃不上,“你还不赶紧跟人家道歉。”
贺离恨一边松了口气,至少知道梅问情对孩子的态度还是很好的,一边又一下子知道了她的身份地位,有点儿没法立刻面对她——这种都不是门楣的问题了,梅问情这样的身份,自己要生她的孩子……
这件事听起来就有点儿天方夜谭,有些难以相信,甚至不知道肚子里这个崽儿生下来会不会比他自己都强……
“道歉倒是没什么……”
贺离恨刚说到这里,魔蛇就添柴加火、添油加醋地道:“她说你这么做不对,她可是生气了,说不会给你好脸色看的,还不主动一点?”
原本就算难以认清现实,无法面对,贺离恨都尚且可以镇定下来,结果小蛇一说这种话,他孕期敏感,就心慌得不行。
正在此时,门口响起梅问情跟小惠的交谈声,贺离恨心中念头纷杂,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见她,脑中浮现出一个硕大的字:“跑!”
门声响起之前,他便施展了一个隐匿之术,屏息凝神,思索着应不应该留书一封,说自己出去散散心,再找机会逃跑,不管怎么说,距离产生美,各自稍微冷静一下,说不定梅问情就不追究他了。
就算再温柔的女人,这时候肯定也是要树立自己的权威的。
所幸她只说了两个字,很快便出去了。
看看,这个态度,一点儿也不着急,估计不是心中憋火、就是板着脸想教育自己。贺离恨自认为智慧无比,不上她的当,也不吃她的苦,等人走了才爬出来。
过了大概片刻,梅问情和小惠的声音都停了,似乎有一阵脚步走远的声音。
贺离恨走到客房相连的静修室,悄悄观察了一下,后门被锁了,旁边有个小窗户。他推开了后门旁边的小窗,身姿矫健地翻了过去,然后一转身——
他的腰身倏地被一只手揽紧,一把按进了怀里,似乎守株待兔已久。
经验老到的猎人用手贴在他的后颈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低声道:“让我看看,这是哪只逃跑的小兔子啊,还揣着一只小兔子,就敢蹦蹦跳跳啦?”
梅问情的另一只手从腰侧绕过来,放在他的小腹上。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