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筠的指尖抓住了裴烬的大掌,比她的手热不少,轻易便能给人温暖。
她当真不晓得林家与程家还有这番缘分,说来说去,岂止是一个巧字能解释的,北漠与扬州相隔千里,原来林家曾是北漠人。
原氏缓了缓神笑道:“虽说是祖上积福,可也得遇得到像云夫人这样肯报恩的人啊,一码归一码,云夫人对程家还是有恩的。”
如今看来,老天爷可真是眷顾程家,到底也是这么些年程家与人为善积德了,当初能找到皎皎,也是钰儿肯发这个善心,要不然怕是还没这么简单找回皎皎,如今又晓得这么多年照拂皎皎之人,曾受过程家的恩情,这也越发让原氏觉得该多多向善,兴许何时善意便降临在了自个的头上。
“国公夫人可别这样说,我担不起,这次来上京,是有件事想与你们说,”云林氏也不说那些场面话,“从郡主的信中,我得知郡主当初是从上京被人卖到扬州的,我特意寻到了当初将郡主卖给薛家的牙婆,带回了京,不知对程家可有帮助。”
“此话当真?”原氏面色激动,他们就是在找当初将皎皎卖去扬州之人,想与孟程氏对质,可过去多年了,又还不曾找到孟程氏的心腹,不好大动干戈,因而找起来十分困难,还没有丝毫头绪,却不曾想云林氏又将人送上门了,这可当真是大恩了。
“民妇自幼长在扬州,又做的是花楼生意,与扬州的牙婆十分熟悉,也没费多少周折便找到了她,周牙婆如今五十多,早已不做这行买卖,但她对郡主还有些印象,我便想着兴许对程家有些用处,便厚着脸皮上门了。”
云林氏晓得云莺成为郡主,原没想过上门来巴结,那恩情既然报了便报了,也不求程家记得她,只是想着从前待云莺也不算多好,就想能不能再帮帮程家。
程家这样大一个公爵家,想必也会想知道当初的缘由,便花了点心思找到了周牙婆,又给了不菲的银子才让周牙婆答应来上京一趟,若是能帮点忙也是好的,这才来了上京。
“若真能助我们找到当初拐卖皎皎之人,云夫人便是我们程家的大恩人啊。”原氏与程辙武也为此事折腾了两个月,却没点进展,不曾想到打着瞌睡便有人送上枕头。
“这可使不得,只要能帮到程家便好。”
随后云林氏将周牙婆带了上来,周牙婆一把年纪了,何时来过公爵之家,瞧见也是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不敢起来,晓得自个从前居然卖过郡主,更是怕的要死,生怕信国公府要了她的命。
“你也不必怕,我不会追究你,只要你能指认出当初把郡主卖给你之人,便送你回扬州。”
牙婆在大豫是个正经买卖,有些穷苦人家养不起儿女就卖给牙婆,虽说不曾仔细查验,将皎皎卖了,可原氏如今只想找到罪魁祸首来问罪。
“多谢夫人开恩,民妇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氏询问了周牙婆一些事,周牙婆年纪大了,不过说话还利索,来之前又想了许久,将程筠之事想了起来。
“多年前的事了,民妇本不记得,只是郡主是那人出银子给我,让我带去江南卖掉,那人说郡主是家中的外室女,与家中老祖宗犯冲,不得不卖掉,民妇财迷心窍,就接下了。”
“她还叮嘱一定要卖去江南,郡主到我手上时一直睡的昏昏沉沉,之后醒来也什么都不晓得,我到扬州之后,正好遇到薛家说想要买个童养媳,民妇想着薛家也算是不错的人家,便将郡主卖给了薛家,民妇有罪,求夫人饶命!”
周牙婆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哪里记得住哪个孩子卖去哪,只是因为程筠不是她买的,而是她收钱办事,加上程筠幼时玉雪可爱,从小就是美人胚子,便也多记挂上两分。
原氏板着脸,“你可还记得当初给你银子之人的模样?”
“是个妇人,戴着面纱,不曾看清她的模样,不过她转身时,民妇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