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应。传谕之人被她笑得胆寒,暗骂了句“不识好歹”,振袖离开。
等他走后,黎云书敛起笑意,转身回屋。
这一切都太过凑巧,说没有人成心构陷她,她都不信。
也罢。
反正她有的是时间。
礼部想斗,她就陪他们斗到底。
隔日黎云书便以误判为由,去衙门击鼓鸣冤,请求礼部对不予封官的行径做出解释。
这个年代,虽说百姓有权申诉官员,但真能成功的毕竟是少数。众人起先还奇怪黎云书为何连二甲都没进,看她申冤,又听闻她没有官做,顿时明白了大半,暗地里摇头叹气,“可惜了。”
朝廷中官官相护,县令自然也不敢在礼部头上动土,不仅压下了此事,还把黎云书骂了一顿,“礼部的事情你找礼部去,来衙门做什么。”
去礼部问完后,礼部果断把球踢开,“此事尘埃已定,你若觉得冤屈就去衙门申冤,礼部不是断案的地方。”
她不屈不挠地上诉追问,直到两个地方的官员一见她就头疼。太子想笼络李谦,自然是有心帮黎云书的,听她孜孜不倦地反复上诉,大有不给个结果就问到天荒地老的架势,忍不住去劝她,“你的心情孤明白,孤也没想到会有此事。这样吧,你先等等,若有了其他入朝的途径,孤一定第一个安排你。”
她道了声不必,“这成绩是云书亲自挣来的,既然礼制规定殿试者皆应授予官职,为何偏偏要我例外?云书不需要别人帮衬,但我应得的东西,我一定要赢过来。”
太子也知道她的脾气,劝了半天后没有任何效果,终于怒了,“你在这样下去,也不过是白白浪费时间,知道吗?”
她没有应,“殿下还有其他事情吗?”
太子被她一噎,心里暗骂了声“朽木不可雕”,拂衣离开了。
黎云书当然明白,朝中官员拉帮结派,太子也是在想尽办法笼络自己。
她若想日后走得堂堂正正,若想不重蹈赵克的覆辙,就不能依傍任何人。
事实上也不需要依傍。
这些时日她明面上在上诉,暗地里却在查梁贤的底细。
朝中官员没有几个是干净的,她动了些手段,一查便查出一堆。
又将当年梁贤勾结季瑞的证据整合一番,次日又去了衙门。
县令气得七窍生烟,“你还有完没完?”
她从容行礼,“民女这次上诉的并非礼部,而是梁尚书。梁尚书在位期间,贪污腐败,欺压百姓,更重要的是——”黎云书陡然提高声音,“身为尚书,居然为了一己之心,公报私仇,扰乱大邺科考秩序!”
“这事你都说了几百次了,证据呢?”
“今日大抵是最后一次了,证据就在民女的廷试答案之中。”
听到前一句话时,县令心里一句“幸好”还没落地,她便义正言辞道:“云书死谏梁尚书,只为一件事——请礼部官员调取民女的廷试试卷,重新审阅,还民女以及千万考生一个公道!”
第64章 .死谏只要能让答卷公布,云书有把握为……
此言一出,全堂哗然。
她居然要......
死谏?
这“死谏”本是朝中官员用生命进谏的行为,后来被百姓申冤时效仿。若觉得自己的冤屈太大,而寻常上诉根本难以解决时,往往会用死谏的方式。
若上诉时出现“死谏”,必然是说此事蒙受了天大的冤屈,衙门理应上报给中央处置。只是中央的官员往往并不认识那些百姓,也懒得去追查事情的前因后果,最后事情还是会落到衙门的头上。其处理结果,大抵是官员逍遥法外,百姓难逃一死。
虽有渠道,但代价太大。演变到如今,大家宁可忍气吞声,也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
县令脸色微沉,“死谏,你可想清楚了?”
她淡然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