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云书:“......”
转头看他,见他斜靠着椅子,一身悠闲模样,脸上挂着理所当然,连求学的谦恭姿态都没有。
黎云书平素最看不惯这样的人,忍怒对他道:“你坐端正。”
“我坐不端正。”
沈清容下意识应声,看黎云书凌厉的目光扫来,他立马扶着自己的腰,表情痛苦,姿态柔弱,“我这几日为你东奔西跑,觉都没睡好,累死我了。”
黎云书听他这么一说,磨牙把怒气咽了回去。
“好。”她点头,“少爷,你是不知道怎么样叫坐端正吗?”
沈清容漫不经心地“昂”了一声,看黎云书走到自己身后,他警觉,“你干嘛?动手?”
黎云书用实际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她不知从哪里抽出根绳索,二话不说走上前来。沈清容震惊地看着她,吓得往后缩了一大步,“你......君子动口不动手!”
“该出手时就出手。”
眼瞧着黎云书真要把他捆住,沈清容忙道:“我这就坐好,这就坐好!”
黎云书看他规矩地直起身子,松了绳索,坐在他面前,“我教你怎么写策论,你听好。”
她从策论的切入、分析、论述、总结等方面给沈清容一一讲了个透。沈清容百无聊赖地听着,听得睡了过去,又醒了过来。见醒过来时她还在讲,果断闭眼又要睡去。
脑袋上就被敲了个栗暴,“清醒点,再不好好听扣你银子。”
沈清容嘶了一声,“你就不能温柔点?”
“离府试还有多少天,你知道吗?”
黎云书神色严肃,“今年府试定在四月初四,满打满算也只剩了半个月时间!若这次你再不过,休怪我管你到明年。”
“你才不会。”沈清容嗤了一声,“等八月秋闱一过,黎秀才指不定就变成黎大举人,抛弃我们这小小的关州,去邺京谋职了!”
“......”黎云书被他堵得一哑,“万一我过不了呢?”
“你过得了。”他语气肯定。
“那你也不能为了我而学啊!”
黎云书难得有些生气,“沈少爷,你好歹也是沈家的后人,就不为沈家考虑吗?”
“有什么可考虑的。”沈清容接过话柄,“沈家这么厉害,还需要我来帮忙?我就算学了,能给沈家带来多少好处?”
啪——
黎云书一掌拍在桌子上,终于怒了,“沈少爷,程家的结果就摆在你面前,你是还看不清情形吗?”
“关州有一个程家,背后不知和多少人有牵扯!”她抓紧书卷,指节发白,“这么多奸臣亲手把家国送上绝路,前日灭亡是燕阳,谁知明日会不会是关州、会不会是大邺!到时候你还想着过自己的好日子,怎么可能?!”
到底是没见她这么动怒过,沈清容被呵斥得安静了。
黎云书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眼眶隐隐有些酸。她闭眼吸气,听沈清容沉下声,“......沈家定不会让这些发生的。”
“若蛮人真的攻进来,沈家男儿不会有一个活着走出关州。”他摇头,“我倒是想做些什么,但朝廷会同意么?”
“......什么意思?”
“如今蛮夷再度犯边,朝野中一派主和,一派主战。”他解释道,“沈家重回朝野之后,为主战派添了不少力量。可圣上明面不说,暗地里的行径,却是无比偏袒主和派。”
难得听他说这些,黎云书凝眉,“你怎么知道?”
“看信看出来的。”
沈清容用折扇压住她的肩,让她坐下,“沈老爷早年的行军风格凌厉得很。他擅长夜袭、奔袭,布兵灵活,尤善用火铳。当年天锋军以出其不意闻名,便是他看准时机,往往会挑敌人防备松懈,抑或粮草暂缺的时候进攻。”
“可你看看如今,关外有什么风声?”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