懋帝这才脸色稍缓,不过还是问:“那我们成亲后,你是怎么想的?”
乌苔看他还是有些别扭,便忙说:“我还能怎么想,成亲之前,我知道我要嫁给皇上,其实心里欢喜得很,我还和我三堂姐青卉提过,唯恐皇上因这门婚事不喜我,不知道该怎么讨好皇上,不信的话,你去问三堂姐。”
她是曾有过忐忑和期待,只是当时话不是这么说的罢了。
不过这种事情,他也不可能去问了,反正大概是那个意思就行了。
懋帝眸中沉得漆黑,沉默地凝视着她,半响才道:“那成亲后呢?”
乌苔:“成亲后……”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他:“成亲后,难道不是你冷落我吗?”
懋帝好看的眉微挑:“我冷落你?”
乌苔点头,很肯定地说:“新婚之夜,你便冷落我,之后,更是对我置之不理,你什么都不和我说,你总是冷着脸,我只觉得你心思深沉,怎么都猜不透,我哪里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又不说,我能怎么着?”
本来只是想把一切推到他身上,不过乌苔这么说了后,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
确实是委屈!
于是乌苔咬唇继续道:“我身为王妃,哪里做得不好?难道我不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你?你贵为皇子,且年纪比我大一些,论阅历论见识,哪里不比我强,我哪知道该怎么讨好你,我又哪里知道会不会惹了你厌烦?”
她声音温软如玉,况且就这么偎依在他身边,低低地怨怪他,任凭是谁,也软了心肠。
懋帝眸中泛起无奈,道:“我以为,你是畏惧我,况且洞房那晚,你哭得那么厉害,我也怕伤了你,又想着你到底年纪小,便——”
他娶她,也是一时冲动,是不悦那杜宗鹤,娶了后,才想到她也才过及笄之年,到底年纪小,便想着过一两年再说。
既不打算再行房,自然只好暂且避着,谁知道,反倒引了她误会。
如今想来,他虽自小长于宫廷,其实于闺阁妇人的心思并不能揣摩,以至于引出这般误会来。
乌苔:“可你不说,我哪里知道,我只觉得皇上对我不喜,我身为一个王妃,嫁过来,并不受宠,我还能怎么着,我少不得夹着尾巴做人,也幸好府中没其它妾室,不然我必是要被人欺压的——”
懋帝:“那我失忆后,你为何要骗我?”
乌苔听这话,微怔,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她该怎么说?
说她做梦,梦到了那些,能说吗?
她不想说,只好胡乱搪塞道:“我也就随意说说,谁知道你当真……”
懋帝却是微低首,凝视着她:“乌苔,你得说清楚,你为何编造那些,你可是——”
说到这里,他顿下,声音转低,竟有欲言又止之态。
乌苔:“可是什么?”
懋帝墨色的睫羽垂下,道:“你是不是也希望那样?”
他的声音清沉,带着说不出的意味,就那么清楚地传入她耳中。
乌苔疑惑地看着他,想了想,终于明白他的意思。
她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想。
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摆在她面前,梯子都已经被架好了,她是不是应该顺着往上爬了?
她犹豫了下:“我,我……”
懋帝抿唇,固执地道:“乌苔,告诉我。”
他语气中有着不容拒绝的威仪,这让乌苔脑子一懵,竟然下意识开始了:“确实是这个意思……臣妾自然是盼着和皇上亲近的,皇上不记得过去的事了,臣妾便不由说了那些假话,其实臣妾心里何尝不希望,皇上能和臣妾比翼双飞,臣妾也是盼着和皇上亲近啊……”
她说着说着,便觉得有点奇怪,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心虚地看着他。
总觉得哪里不对。
懋帝抬眸,黑湛湛的目光仿佛直抵人心最深处,他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