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挨得近。
险些就碰到姜宝忆的唇。
差一点。
两人面对面看着,呼吸声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黏糯湿润,这一瞬,周启觉得无法呼吸。
胸口却跳的迅猛激烈,仿佛即将跃出喉咙,他面不改色看着姜宝忆,喉咙悄然往下轻滑。
姜宝忆仿若没有察觉,满心想的都是这几日的怪状,怕周启不信,她仔细补充描述。
“大前日我跟程哥儿回家途中,去了趟果子铺,下车时看到几个人尾随在马车后面,我看他们时,他们就装作忙别的事情,我不看他们时,他们就偷偷跟近,我很怕,就告诉了舅母,舅母着人暗中护送我们,却没发现异常,她说我想多了,认为那是巧合。
可昨日,我跟大姐姐出门,发现还有人跟踪我们。
今早我起床,好像看见有人从我后窗逃跑,我不敢告诉旁人,可又胆小害怕,大哥哥英明神武,能不能帮帮我。”
她说的坦诚,丝毫不在意周启是否会嘲笑她胆小懦弱,明亮的眼睛如同星辰熠熠,又如水色迷蒙,干净动人。
说完,她站直身体,等周启回应。
周启默默在心里吸了口气,眉眼依旧沉稳平静,只是背在身后的双手,松开后掌心湿漉漉的如同水洗。
是他大意了。
近日来许家恐听到了风声,对于当年郑文曜失踪的大笔资产,若想洗清刘相对许家的疑虑,没有什么比找个替死鬼来的容易。
而宝忆就是最好的对象。
是他疏忽,让许家有可乘之机。
周启心中万分自责,却又不敢唐突吓坏宝忆,只得按压下忧虑,慢条斯理与她开导。他惯会与人周旋,宝忆心性又是个单纯可爱的,故而没用多少口舌,就让宝忆拍拍胸脯,如释重负。
娇俏的人弯起眉眼,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她笑的时候,让人跟着欢快。
周启摩挲着拇指,长眸微微勾出弧度。
“大哥哥,大姐姐初六要去道观烧香,我听夫人说,那日你也要去。”
姜宝忆没忘记自己的使命,上回姜瑶到周家给三郎过生辰,独独没有看见周启,回去后失魂落魄好些日子,这回可千万不能错过,姜瑶知晓周启初六会去道观上香,昨夜就去盯着宝忆,让她务必赶紧牵线,明着说开,不怕还会错过。
姜宝忆背着手,跟在周启身后走,“大哥哥,道观里的梅花开得早,到时你给夫人折回来几支插在房内,她一定会喜欢的。”
周启没回头,却也能猜出此时她乖巧讨好的模样,这般认真给旁人拉线保媒,偏还不能责怪。
“大哥哥,那你去吗?”
周启停住脚步,姜宝忆跟着停住,仰起头热切的等待回答。
周澹生辰那日,在道观为护着宝忆,周启不得不露面,而正是因为他出面,导致他和姜瑶的流言愈演愈烈,京城不乏写话本子的书生,听风是雨,稍加描绘杜撰,不知编排出多少缠绵悱恻的故事。
周启竟不知,在他们眼中,自己和姜瑶还有三生三世的前缘,此生非卿不娶,非卿不嫁。
实乃荒唐至极。
姜宝忆垫着脚,看他虽眼眸平静,可周身散着股清隽逼人的气势,莫名就有点后怕。
“我母亲记错了。”
姜宝忆吃惊的看着他,似乎没预料到这个结果,周启的言外之意,是拒绝与大姐姐相见。
可是,为什么呢?
她想不明白,明明是周启先喜欢大姐姐,本该是两厢情愿的奔赴,怎么事到临头,他反而要退缩呢?
难道是因为大姐姐坠水,救她那人的缘故?
姜宝忆心跳的扑通扑通,手指紧紧攥住帕子,再看向周启时,目光里倏地充满恐惧和害怕。
大姐姐被人推下水时,是平阴侯世子,大理寺主簿景子墨跳下去救她上来,而且解了自己外衣裹在姐姐身上抱到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