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男人。
林纸不知为什么,有种直觉,觉得他是个Alpha。
他比林纸高很多,唇冷峻地抿着,身上是件考究的藏青色军装款大翻领外套,金质徽章扣子在暗处闪着微光,和这节旧车厢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淡漠地在林纸脸上滑过,好像看到的不是人,是一个人形消防栓。
“不好意思……”
人形消防栓开口把他叫住。
“……请问哪间是Omega的洗手间?”
男人停住脚步,低头重新扫视林纸一眼。
他没说话,眼神中却毫无疑问地流露出一丝不屑。
林纸完全理解。类比一下,就像站在标着男女洗手间字样的门口问哪个是男哪个是女,不是神经病,就是在找个拙劣的借口勾搭帅哥。
男人明显把她当成了后一种。
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林纸正想转身去找别人,男人抬了一下手。
他随便指了指钉着三角头牌子的那扇门,“那间。”
身后忽然传来另一个人嬉笑的声音。
“宫危,你这还没到学院,就又撞上这朵烂桃花了?”
林纸回过头。
另一个年轻男人靠在前面一节车厢门口,身上穿着件印着骷髅头的黑外套。
看来把人当消防栓的这位名叫宫危。
宫危这名字,林纸刚刚就在原主投影屏幕的消息里看到过,她迅速地搜索了一遍脑中关于这个人的残存记忆,可惜完全没想出来。
不过这个叫宫危的,确实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虽然熟悉,却很冷漠,他身上的礼貌疏离如同一层薄冰,下面隐约透出傲慢的影子。
林纸心想:真拽。好像火车是他家的一样。
宫危没说话,也没再看林纸,从她身边经过时,后背紧贴着车厢壁,用一只手压住外套前襟,刻意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
他伸手去按前面一节车厢隔门上的识别器。
隔着朦胧的玻璃,也能看得出,门里是一节更好的车厢,座椅宽大,人也很少,比起这节车厢来,要整洁从容得多了。
骷髅外套男跟在他身后,继续说道:“这个什么林纸,成绩稀烂,把心思全都用在这种地方,上学期就像跟踪狂一样,到处追着你跑,现在又来?还‘请问哪间是Omega的洗手间’,”他捏细嗓子模仿女声,“亏她怎么想出来的。”
然后又对宫危抱怨,“就算是你家公司的车,咱们也不一定非要坐吧?你竟然还到他们二等车厢这边来。”
宫危淡淡答:“新的全智能列车马上就要启用,这种型号的老爷车要淘汰了,服役了这么多年,我想趁它报废前坐一次试试,我怎么知道会遇到她。反正没有下次了。”
林纸:呦。这车还真是他家的。
林纸的注意力忽然转移了。
一种奇怪的感觉冒了出来。
非常清晰明确,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地向她靠近。
如果她仔细体会,甚至能感觉出那东西的大小和形状。
林纸后颈的汗毛全部立起来了。
她猛地转头。
只见一个黑色哑光的东西正飞在一人高的空中,沿着过道,飞快地向他们三个直冲了过来。
林纸从小到大,为健身也为了自卫,练了很多年散打,反应迅速,偏头往旁边一闪。
她躲得很及时,那大东西擦着林纸的鬓发,掠过她,向前疾冲过去。
一瞬间,林纸已经看清了,这大东西好像是个残缺的机甲手掌。
它足有行李箱那么大,通体全黑,被劈掉了一半,只剩三根半手指头,每根手指都比她的小腿还粗,半蜷曲着。
林纸反应够快,前面的骷髅头外套男却浑然不觉。
机甲残手毫不客气地抽在骷髅外套男的脑袋上,他立刻扑了。
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