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严肃道:“是真的。”
只负责任这一样,就很多人比不上。
沈乔叹口气说:“我觉得大部分事情我都能胜任。”
知青生活带给她最多的恐怕就是面对任何事情的能力,她几乎是信心满满地生活着,有一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活力。
其实仔细想想,哪怕是教她最不擅长的数学,她硬着头皮也能做好。
但这是她想要的吗?她一时之间陷入沉思。
郑重听完始末颇有些自责道:“是不是做得不开心?”
他竟然都没发现,需要另一个人来点破。
沈乔回忆半天说:“是有点累,但还是挺高兴的。”
这个年纪的孩子很有趣,偶尔惹人烦却不惹人厌。
郑重又道:“那是不喜欢这份工作?”
但也不是,沈乔道:“有寒暑假我还是挺喜欢的。”
说来说去,她对自己的迷茫更加迷茫了。
郑重只看她眨巴眼,睫毛颤颤,头一回说:“乔乔。”
后面的话因为太尖刻,不好意思说出来。
沈乔却等着他的下文,有点着急推一下道:“接着说啊。”
这件事,郑重其事一早就有所察觉,但没觉得是件大事,眼下不得不道:“何胜男对你的影响太大。”
沈乔眼睛也不眨了,偏过头看着窗。
玻璃窗外阳光明媚,伸长脖子能看到小朋友们在空地上要玩耍,尖叫声响彻天际。
她好像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又像是没听懂,半晌苦笑道:“你应该说,我太想成为她。”
那是她最羡慕的一种人,好像拥有着世上的一切,有目标、有理想,说出来都是那么叫人钦佩。
反观她自己,“想拥有一份还不错的工作”这句话压根说不出来,变得那么相形见绌起来。
她叹气说:“是我魔怔了。”
郑重把她搂在怀里,想想说:“如果做得不开心、不喜欢,咱们就不干。”
沈乔仔细想想说:“其实也不错。”
她承认自己是个普通人,对眼前的一切都很满足。
郑重就怕她钻牛角尖,心里松口气说:“你有什么想做一直没做的吗?”
沈乔还真有一件,不好意思说:“想学弹钢琴。”
她小时候有位同学家境阔,每年表演节目拥有一席之地,当时她别提多羡慕,那是属于小女生的虚荣心,这会提起来都不能大方。
郑重道:“那就学。”
哪有人这么大才去学的,少年宫都不收。
沈乔自己先否定,说:“还是算了。”
郑重知道她是顾忌什么,索性道:“我们一起学。”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口子哪里都不正常,沈乔不由得笑出声。
可她喜欢这种不正常,颇有些期待道:“等以后有孩子,咱们还可以教。”
大概是她有工作,郑重的将来也快定下来,两个人最近越发把孩子的事提上日程。
因此他道:“那得好好学了。”
要说找老师这种事,沈乔还是比较有门路的,很快敲定一位退休音乐教师,年后就开始上课。
现在学乐器的都是小孩子,这个年纪的寥寥无几,更别提是夫妻俩一起。
但老教师就怕教小孩,震不住他们那个活泼劲,觉得这样反而更好。
师生之间保持着默契,对彼此都很是珍惜。
沈乔圆了童年一个梦,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想想也去问郑重道:“你小时候有梦想吗?”
郑重道:“有啊,读书。”
是他埋藏于心底,看着郑俊峰背上书包时的艳羡。
沈乔心想这可不算,晃着他的手臂说:“其次呢?”
郑重挠着头说:“大家都吃饱饭。”
这样说起来,他好像样样都在实现的道路上。
沈乔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