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不像是强颜欢笑啊,郑重狐疑地多看两眼。
沈乔觉得他眼神奇怪,开玩笑说:“怎么,这么一会连媳妇都不认得了?”
郑重本来是不想问她考得怎么样,但想想还是说:“还好吗?”
这儿都是人,沈乔示意他朝外走才说:“应该还行。”
这个还行不是指成绩,而是在她预料中可以被接受的程度。
郑重松口气,把这件事抛之脑后说:“就剩明天了。”
明天是早上语文,下午是史地,都是好歹也能把卷子填满的那种。
沈乔最大的问题就是在数学上,对这些倒是还好,只是怅然道:“终于。”
这些日子的苦读历历在目,翻篇也不是件轻松事。
郑重想起来都觉得恍如昨日,说:“会有好结果的。”
那种“努力过就好”的言论是糊弄小孩子的,如果没有好成绩只怕谁都很难接受。
沈乔自觉没有这样宽广的胸怀,当然希望是好的。
但这种事谁也说不准,她遥望远方,已经看不清曾经最想回去的那个地方在哪。
她面目中多出许多难以言喻的东西,说:“会有的。”
这个话题,真是叫人不得不沉默。
郑重再次感慨自己不会说话,连四周都配合着安静下来。
冬日里的风难得安静,夏日里的呱噪通通消失,日头渐渐朝下,有一种无处宣泄的寂寥。
大概是此刻透支过喜怒哀乐,第二天的沈乔反而平静。
她考最后一科的史地感觉良好,能准确写出答案的部分已经占三十分。
她道:“我想回去睡觉。”
看样子更像是累坏了。
郑重看着心疼,说:“要不我背你?”
他说着话真的蹲下来,表情看上去是动真格的。
沈乔到底豁不出去,她们这代小姑娘哪有这样的勇气。
不过她心里还是高兴的,扯起笑说:“状态良好,就是有点困。”
那些短缺的睡眠里涌动起来的困意,好像在此刻全缠绕着她。
郑重看她眼皮耷拉,越加不放心说:“我有力气的。”
哪是力气的问题,沈乔左右看着,折中道:“等出公社吧。”
现在天黑得早,这个点已经有几分昏暗,出公社以后可以走小道,几乎也没什么人。
郑重勉强接受这个建议,也知道她的顾虑,到人少的地方就赶紧蹲下来。
沈乔一直知道他的背宽厚有力,像是能扛起一座山。
她头搭在他左边肩上,隔着厚厚的衣服都像是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和热气一样藏不住的,还有身体的许多部分,郑重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地感知着她的身材。
他手上不自觉用力,又害怕弄疼而小心翼翼。
就是这么心思一转间,沈乔的呼吸已经匀称起来。
她陷入睡眠中,到家的时候才惊醒。
郑重本来是想慢慢把她放床上,但这事实在是太有难度,毕竟人是背着不是抱着的。
他像哄孩子一样说:“继续睡吧。”
沈乔向来讲卫生,说:“还没洗澡呢。”
说着话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脖子,生怕他把自己松开。
郑重想想她的个性,说:“那我去做饭。”
吃完再睡最好。
沈乔考之前还惦记着做好吃的,现在也是什么都顾不上,含糊点头后打开柜子拿衣服。
她还没完全清醒,眼睛只掀开浅浅的缝隙。
郑重看她这样走路都怕她摔着,只能牵着人。
沈乔越发大胆,干脆闭上眼,觉得有趣说:“你给我领路。”
郑重索性打横把她抱起来,说:“不用走。”
沈乔都没看见他的动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惊呼出声。
她娇嗔道:“你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