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衡尴尬地一笑,不再说什么,将他迎入位于承福坊的一处外宅中。
这夜回去后却做了奇怪的梦,是清溪村的那个洞房花烛夜,他和岑樱成了真正的夫妻,她被他困在床笫之间,呜呜咽咽的,像头撒娇的奶猫儿,叫他亲了一晚上,却还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说喜欢他、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夜里便因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惊醒,涨得发疼,他厌烦地自榻上坐起,背上已被冷汗浇透。
他是成年的男子,对于有些反应不算陌生,然忆起梦中之事,又深深头疼。
岑樱是个小傻子,她根本什么也不懂,昨夜全是她无心之过,他怎么能梦见这个?
却也没什么法子,他阴沉着脸,叫来了侍女打水沐浴。
相比嬴衍的辗转反侧,岑樱却是睡得香甜,一觉睡至了辰时才醒。
高阳公主已知了昨夜太子过来看望的事,过来瞧她时故意笑着打趣:“樱樱昨夜睡得可好?”
岑樱知她话里别有所指,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姨母……您会责怪我吗?”
高阳公主眼中笑意微滞一瞬,很快笑着摇头:“你们既是两情相悦,姨母又有何可指责的。只是樱樱要记得守住底线才好。”
她怅怅地叹了口气,似陷入了回忆里:“人这一生,又有多少人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两心相悦长相厮守呢?姨母也盼着你们能好好的,白头到老……”
说起来,倒也真是孽缘。
樱樱的父母就是被皇兄硬生生拆散的,生离死别,到头来,皇兄的儿子却又爱上了他们的女儿。
猞猁是个好孩子,只是面上冷了一些,昨夜明知圣人会动怒却还赶来看望,她便瞧得出他待樱樱是真心的。
只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也不知,将来这丫头知晓了皇兄杀害她父亲、囚禁她母亲的真相,会是什么反应……
可圣人那样虎视眈眈,想护住樱樱,还须借太子的力。否则,她也不愿樱樱与他来往。
岑樱觉得姨母话里有话,下意识想问,但忆起姮姮和她说过的高阳姨母婚姻不顺之事,便没有多言。她腼腆一笑,极小声地道:“谢谢姨母教诲,樱樱知道的。”
岑樱遂在高阳公主府住了下来,对外则宣称是“养病”。
对于那日的事,皇帝事后赐下了大量赏赐以示安抚,对于太子夜出城门去往高阳公主府上的事也选择了装作不知,事情似乎就此揭过。
又几日,嬴衍前往仙居殿,与母亲提了想在登基后再成婚之事。
“儿子深思熟虑地想过了,眼下距离大典也只有四月之期,与其匆匆忙忙地先行大婚再准备登基大典,不若将成婚放在登基之后,也可悉心准备着,节省人力。”
苏后正在廊下喂画眉,喂食鸟儿的手微一顿,便叫鸟儿轻啄了下。
她回过身来,美眸中含了缕讥诮:“我儿此举,可不是想要拖延婚事、乃至悔婚吧?望烟是你表妹,太子太傅、尚书令是你舅舅,京兆苏氏更是人才辈出,日后皆可为你所用,你不会,真会为了一个野丫头放弃这股唾手可得的强大后盾吧?”
“猞猁,没了你舅舅,你要拿什么和你那老不羞的爹打擂台,他又岂会真的叫你如愿登上那方宝座?”
“母亲说笑了。”嬴衍语气冷淡,“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儿子相信,以阿舅对我大魏的忠诚程度,不管儿子有没有娶十三娘,舅舅都会用心辅佐。”
“总之。”微微停顿之后,嬴衍再度开口,“太子妃的位置儿会给苏家留着,但不是现在。”
“母亲先让舅舅准备着吧,也是时候派去宫人教十三娘未来皇后的礼节了。届时大婚与立后之礼同时进行,十三娘只怕会乱了礼数。”
他说得模棱两可,苏后狐疑瞥了他一晌,也都没瞧出什么破绽,冷笑一声,并未反对。
也是,从她肚子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