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今日明日的就回省城了,下回还不知道啥时候见着,赶紧过来打听打听……”
又‘唉哟’一句,酸里酸气地道:“你瞧人家这这能耐,都快赶上以前那些资本家了,资本家还信这个啊?你看看我大军嫂子刚才那脸,唉哟,还怕我方着他们啊。”
她以前只知道骆常庆买卖干的不错,见年光往村里供销社送的那些货吧,还好些从南方弄过来的。
他开那服装店,听说都二层楼的,里头弄的跟皇宫似的。
不光服装店,他还弄个杂货的店,就跟村里供销社一样,卖的东西也一样。
净弄好东西,净听村里人夸他了。
谁跟她说的时候都是:“人家骆常庆可真是能耐,天南海北哪都去,一年得挣不老少。你们老骆家祖坟上的青烟都冒他家去了,你们没跟着沾沾光啊。”
要不就是她娘家那边问:“你不是光说德恒那个侄子现在挺有本事,卖这卖那,店子都开到省城去了,他没提携提携自己家里的?”
“你回去帮着你弟弟问个活干……”
这种话听多了,心里不自觉就生了怨怼。
她男人心里比她还不痛快。
叔侄俩年龄差不多,结果这当叔的还不如做侄子的有本事。
村里那些闲的腚里长蛆的净拿他俩比,有时候还问到脸上。
骆德恒窝家里生闷气,不忿,极为不忿。再喝上点小酒,大着舌头在家里骂:“他家那个大哥,当年要是咱爹不放话,能上的了族谱吗?想上的时候给他上了,想走的时候呢?还得是咱爹发的话,才、才干脆利索让他滚了蛋,带着那俩小崽子全滚蛋。”
“不会办事!你看他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来孝敬孝敬咱们,我可是他叔啊,正正经经的叔,我没得到他一指甲盖的孝敬。”
“他家穷的时候吧…那房子不还是借钱盖的么?有他娘的啥了不起啊,现在挣钱了,你看看他回来吆五喝六的,还骑三轮、还骑摩托,也不怕撞死。”
“他还、还帮着供销社进货,人家那么大一供销社人家不知道自己进货啊?唉哟,不够他那一舔的。”
“人家那有钱的,哪个不拉拔拉拔自己族里兄弟们啊。就他…切!”
“我不是贪恋他那点东西,咱是说那个事。哪怕他给他叔找个活也行啊,我干活,我挣钱,我想吃啥自己买,我不贪他那一点。”
“骆常胜那个…你别看他不是东西,但是我现在琢磨琢磨,人家走,没错,早该走!”
“你看看人家他亲爹那边,要不说还得是亲的。人家那头给刘美青弄上个正式工人,户口起走了,成城里人了,她刘美青都成了城里人了。”
“你再看那骆常庆,他不是有本事吗?他到现在户口不都还在村里啊,有个叼的了不起啊他。嗬、呸!”
汪菊一边用铁锨铲他吐在地上的痰,一边道:“要不等过年回来碰上了,我找他问个活……”
“嗯…不问,坚决、不问。”骆德恒醉醺醺地摆手,“咱又不是要饭的,咱问他娘那个X啊。”
“骆常庆要是有心,他主动孝敬。他不是见回装模作样的去看咱爹吗?提那点东西不值两块钱,外头人还都夸他,夸个屁,他这是拿着咱爹为人缘呢,当我看不透他啊?咱大哥都说了,奸商奸商,无奸不商,他就是个奸的,拿着咱爹做名声,切!”
“他要是真感激咱爹对他的那个好,他给他娘买的那电视机、那冰箱、那洗衣机,他不要了,咋不给咱爹送块来呢?不还是卖了吗?艹,不咋样,骆常庆那小子不咋样!”
等外头再有人对着汪菊夸骆常庆时,她都皮笑肉不笑的撇撇嘴,来一句:“我们可没沾上他一点光。”
这心里觉得不平的情绪越多,等再见到骆常庆的时候,两口子谁也摆不出个笑脸来。
当然,人家还是没提说给他叔他婶安排个活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