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国家不抓了才给他们这些人这个胆子。
瞧着是挣钱,可到底不如国营单位稳当。
虽然这么想着,可骆常胜心里也说不上是种啥滋味,为啥投机倒把比工人还挣钱呢?
一辆机动车啊,得多少钱?
他要是有这笔钱,就给俩儿子一人置办上一套院子。
买辆车是省劲,油不花钱啊?多咱能把买车的钱再挣回来啊?
他觉得骆常庆就是穷阔气,是为了显摆才买的机动三轮。
等到了坟头上骆常庆掀开自己带来的那个箢子时,更是把骆常胜气了个倒仰,连表情都无法维持了。
一条炸鱼,整条炸的,上头裹着金黄色看起来就很酥脆的面糊,看不出是哪种鱼,但能瞧出来这条鱼特别肥。
一只整鸭、鲜红的大苹果、一串香蕉、还有包装看起来很精致的饼干,最后是一盘馒头。
一下就把老大拿来的贡品压下去了。
骆常胜脸色沉了下来,他那俩儿子也觉得气氛不大对,本来还惦记着上完坟回去把贡品折成一堆就能吃点好吃的呢,可一瞧他爹的脸色,哥俩也不敢说话,在后头规规矩矩的跟着忙活。
骆峰都能看出来小叔家弄的贡品比他家的好,有种压他们一头的感觉。
二叔不应该不懂这些吧?
还是故意的?
上香、磕头祭拜,烧了纸和元宝。
元宝和纸钱骆常庆也是单拿的,用编织袋提来的就是。
往回走的路上骆常胜也不说话。
四个人一起回了老宅。
廖春华瞧着气氛不对,就道:“咋了?”
骆常胜表情梗了梗,看向骆常庆,直接道:“老二,你这是啥意思?”
骆常庆纳闷:“咋啦?”
“还咋?你是不是故意的?往年咱哥俩都是弄差不多东西,你今年就是显摆是吧?显摆你挣着钱了!让周围那些去上坟的人咋看我?”
骆常庆仿佛才有点明白似的,不以为意的‘哦’了一声,道:“我当啥事呢,这事有啥问题啊?”又道,“哥,你想多了。我就是今年日子好了让爹跟着吃点好的,这有啥不对啊?还是你认为爹不应该吃点好的?”
骆常胜:“你……”
他哪敢说这句话啊?让骆常庆噎了一句,气势就落下来了,道:“不是不能让爹吃好的,可你总得说声,咱俩咋着得弄一样的吧?我是家里老大,你冷不丁来上这么一出让我脸往哪搁?”
骆常庆挑了挑眉:“那你咋不早点回来商量商量呢?这时候知道是家里老大了,老大这一冬给娘拉过几斤炭?你可是矿场的,就算不给娘弄炭,你那票该有吧?你往家里送过几张票?尽到当老大的责任了吗?”
骆常胜就没想这个,他是矿上的,可矿上那炭他说了也不算,加上往年娘从来不用他的贴补。而且往年老二在家,有啥事都是他去办,他已经习惯了撒手不管,习惯到完全不往这一茬上去想。
就好像,他娘冬天不烧炭似的。
骆常胜这才觉得脑袋上冒冷汗,他嗫嚅着解释:“今年这不是、这不是叫你嫂子弄的……”
“娘才是受害者。”骆常庆打断他的话,讥讽地重复一句,“听清楚了,家里这位老娘才是受害者,别把主次关系弄混了。”
骆常胜咬了咬牙,他是把这一茬忘了。
可他还是觉得责任不全在他身上,如果老娘变化没那么大,老二也跟往年似的好好的,他心思也就没那么乱,能想不到吗?
这小半年他心都静不下来,谁能顾得过来啊!
廖春华此时才觉得,往年一直在家里付出的那个是小儿子,老大就是光长了张嘴,光会说好听的。
她也糊涂,一百句好听的也不如二斤炭实在。
今年也是忙得没顾上梳理情绪,此时一听,还真是…老大就是矿上的,他矿上最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