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开了点清热解毒药,查了血各项指标也都正常,让回去休息。我不踏实,就还是吊了两瓶葡萄糖生理盐水。你没事,那我就放心了,回头替你收拾那亲戚去,踏马的。”
只吊葡萄糖盐水,应是真没什么,何况余琅易现在已无症状。来南方这几年,不仅蟑螂堪比耗子,食物杀伤力也很强。余琅易便无语冷哂:“下次这种事,早点说,多少宝贵的时间都被你这货错过!”
摁掉电话。
老猫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叫宝贵的时间?只感觉琅哥的语气能撕碎人,这不是一挂完瓶就和他说了嘛,既然已经没事了,那白天说和晚上说有何区别?
他当然不知在那半分钟前,余琅易刚对唐鹭坦白了夜宿女人家里。摇摇头不懂,挂断电话便搭车回去了。
夜风从门外习习吹来,伴随着菜馆内各种香浓的菜肴味道,有糖醋鱼、酿豆腐、煲鸡汤。余琅易往里面的唐鹭看了一下,隽逸的脸庞不由得露出一丝醇真的笑容。仿佛素日来凝结在眉头的阴郁,都瞬然为她消化开来了。
唐鹭坐在座位上正吃东西,她太绝望了,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她都感觉好像过去了几个小时。联想到余琅易那天回来后身上熟悉的香水味,基本她就已肯定他头天夜里是去干了对不住自己的事。
但在余琅易回到座位继续说下去前,她什么都不愿多想,就只专注闷头吃东西。如果等会儿有无比难过的事发生,那就把难过都留给过一会儿吧,现在她该多吃东西多补充体力。
……也许以后也没得机会和他吃了,是最后一顿。
结果余琅易忽然对自己露出了一个如此微笑。
新理过的发线硬朗,完美勾勒着他英挺的五官,那高傲的鼻梁与唇线,使她多么地迷恋。她有生的第一个男人。
他甚少露出这样的笑容,但笑起来时十分隽气,嘴角也像开花散叶般带着生机,云开雾散的温柔,看得她不由愣了一愣。都开始怀疑他是否存心对自己说一半话,恶作剧了。
站门边的余琅易对她晃了晃手机,示意还要继续聊会,便走到了院子中去。
男人挺拔的身躯立在翠竹下,拨通了翟欣的号码。
饭点时分,翟欣还在OUR的员工休闲茶座加班,面前摆着一份意面和果汁,还有打开的电脑屏幕,边吃一口边看。
忽而手机铃响,她以为又是那个对自己胡搅蛮缠的,冷不丁不耐烦的语气:“喂,你又想出什么主意!”
没想到电话那头的男人,听到她不耐发问,语气竟比她的还更要冷:“怎么了,问清楚话都不给权利?”
竟然是余琅易,他的声线朗朗,以前对她都是带着迁就和包容的,此刻却冷冽得如同一身衬他的保镖西服。
让人想起从前那个走在高三长廊上,那般高俊而漠冷、轻易不敢使人接近的隽逸男生。
翟欣立刻换了副惊喜的口吻:“琅易,你终于想起给我电话了,你要问什么。”
以为他想出了折中办法,要问她做怎样的选择。
结果余琅易却单刀直入问道:“欣欣,上周五晚修完水龙头,我晕了一晚上,没对你怎样是吧?”
翟欣一楞,但想着他既然这样问,肯定也就已经知了来龙去脉,以他那般周密的心性,必是瞒不住了的。
她只得怅然道:“对啊,你晕了,晕得嘴里只是呢喃那个女人的名字,我下不了口。你怎的忽然想起来问这个?”
忽而觉得意面也没啥胃口了,插一叉子不吃。但算了,瞒不住的总归是瞒不住。
翟欣先前含糊地回答余琅易,不把话说清楚,让余琅易觉得怎样就怎样,自己做决断。就是为了避免来日败落之后被他拷问。她在高端国际职场游刃几年,早已经练就得很精明世故。
……若是换成唐鹭那蠢妞,只怕一下子就巴不得急于撇清,连眼珠子透出的光都在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