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虽然乱,却并无想象中男人的酸臭,反而是一股清肃的味道扑面而来。就感觉,是个干净有讲究的人。
唐鹭莫名地安了安心,她脑袋冷静过后,也想过自己怎么就随他回来了。险境中的无助与信任是一方面,而很多事是没理由的,不然世界上哪来那么多人从不认识到认识呢。
余琅易脱掉鞋,光脚笈了双人字拖,又捋下身上的白色背心。他把黑白大衬衫给她之后,就只剩下里面的白背心。
——唐鹭很少见他穿白色,但他穿白色其实甚好看,有一种清贵感。
一路回来,因为紧张,她无意识紧攥着他两侧腰,这才发现把他背心那里攥得皱巴巴的,像手风琴的琴键。
他冷冰冰对她道:“自己找张凳子坐着。”还是好听却冷漠的嗓音,高挺的身躯对她目不斜视,然后便去卫生间冲澡了。淋浴的水淅淅沥沥,间或水流进嘴里发出轻咳声。
唐鹭攥着手没有坐,就不知所措一直站着。
少顷余琅易洗完了出来,寸发上沾着冷水的湿气,大概忘记外面还有个姑娘,腰上系条毛巾就大喇喇往外走。那玩意儿若隐若现,也幸得唐鹭没有去看。忽而抬眸瞥见她,又回头套上最外面那条短裤,然后从柜子里取了干净的进去换。
他把床尾的折叠床推去另一侧靠墙边,从床上甩个枕头过来,又给她拿了床单。扫了眼她哭得花花绿绿的小脸说:“要洗就自个进去冲。”
唐鹭也觉得不要弄脏别人的床,她就走去卫生间洗了。
台架上有他的牙刷、毛巾和剃须刀,还有男士的洗面奶、护肤乳。他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看着也都比较好,有超市一瓶七八十的牌子,也有她看不懂的英文字包装。
他应该是个比较重讲究的男人。
她冲完身子和头发,没用他的毛巾,只把自己衣服拧干擦了身。擦完才发现没有衣服换,看着镜子里白晃晃的自己,又不敢出去。
余琅易坐在外头,听见里面吹风机的声音过后,好久了不见人出来,便走过来问:“在蹲厕还是干别的,甭想不开在老子这找麻烦。”
压门把手还是反锁的。
唐鹭才慢腾腾道:“我把衣服拧湿了,你能不能借我件不穿的衣服?”
余琅易无言:早干嘛不吱声。
取了件T恤过来,门开开一小缝,唐鹭伸出细白的手接进去了。接去后才发现T恤下还有一条内裤,看折叠褶皱像没穿过的,虽然很大,但她就也换上了。
T恤衣摆有磨损,应该是他不准备要的。出来看见余琅易坐在床沿,两手交叉,胳膊支在膝盖上。他的整张脸整个面目对她而言仍是陌生,颀长的身量,浓密的剑眉与犀利的长眸,她都无敢直视。
但唐鹭很感激,唐鹭解释说:“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公司老板是给工厂拍服装照的,他骗我们团建却去陪老板唱歌,我不干就跑出来了。”
余琅易单挑眉峰滞凝她,洗完澡的唐鹭清白伶仃,瞥一眼就知道她不是,就她这样式的她想干也干不成。
不然他也不会帮。
冷蔑往床上一倒,说:“别哽哽,没叫你解释。”说话间摁掉灯睡下了。
他一晚上空调开到透天亮。民房电一度一块四毛,也不计较电费。
隔天早上七点就起来了,他在码头上班三班倒,正常班七点半到晚上九点,早班是上午十点半到半夜十二点半,晚班是晚上七点半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半。
唐鹭在家里待了一天,等到余琅易晚上十点回来,唐鹭已经把他的整个房间都整理了。地板拖得光亮,衣服分类叠好放在柜子里,该洗的晾在阳台,不常穿的鞋也都码好搁在进门的墙角。
唐鹭还自己煮了粥,看见他便说:“走廊上那台缝纫机是房东的,我给鼓捣好了还能用,就把你这件T恤改成了睡衣。”
隔天余琅易抬头,看见晾衣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