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让她多疼疼他,也不是什么过错。看着他脸上滑落的泪珠,玉明熙觉得自己是太冷落裴英了。家人之间亲昵一些,加深一下感情也好。
她从床上坐起,小腿垂在床下。伸手拉他俯下身来,捧住他的脸,左眼已经褪去红色,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
“是我思虑不周,让你难过了。”玉明熙轻声安抚他,手指穿过他手腕与银镯之间的缝隙,痒到心尖的触觉惹得少年羞涩低头。
他是她饲养的宠物。
他手腕的银镯子是她赢来的,圈在白嫩的手腕上,如同解不开的锁链拴住他的心,是他独属于她的证明。
如果裴英是不正常的疯子,那也是她养的,有她的责任在里面。
她只需要一个无底线信任她、服从她,以她为尊的傀儡。被这样带着私心的爱意养大的孩子,多少都会有点问题,她不会在乎。
她知道裴英并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他有着自己的执念和秘密,除了她之外,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底细。他没有亲人,只要她给他足够的关爱,他就会安静的待在她身边。
她利用了这个少年纯粹的感情,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那又怎么样呢?
她是死过一回的人,她不再相信深深倾注的感情会得到圆满,早就受过了因为愚蠢犯下的罪。即使欺骗裴英一辈子又怎样,至少她不会让他送命。
拉着他的手臂缠在自己的身上,玉明熙任由少年将她抱住压倒在榻上,她用肩撑住他的头,在他耳旁细语,“乖乖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帐中的烛火被吹灭,候在外面的青竹与常柏面面相觑,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夜色寂静,深蓝色的天顶流淌着绚烂渺茫的银河,苍穹之下是蓬勃生长的野草,在雨露的滋润下,疯狂蔓延到草原的每一个角落。
玉明熙做了一个梦,梦里一片白雾,耳边是厉鬼哭嚎,她独自一人走在奈何桥上,前无故人,后无留恋。脚下是汹涌的冥河,有个声音催促着她:跳下去。
如果爹娘还在,他们一定会护着她。
如果太子哥哥没有死,她一定还是太子府里最受欢迎的客人。
如今他们都不在了,留她一人享受荣华富贵,担下所有的责任,恐惧、孤独、压力,离了花言巧语的赵洵后,她选择独自面对这一切。
“姐姐。”
有人在叫她。
玉明熙从桥上回头,睁开了眼睛。
深夜月明,躺在陌生的床榻上,身边是侧卧着的少年,如同一尊白玉雕塑的神像。一头长发散在枕上,白皙的脸上面无表情,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死死的盯在她脸上。
他们的身体没有任何接触,玉明熙从梦中惊醒,在一片黑暗中对上了少年诡异的眼神。
她轻声问:“裴英,你没睡着吗?”
听到声音后,裴英僵硬的表情有了变化,淡笑着替她拢了拢被子,“睡不着,姐姐睡吧,让我在你身边守着就好。”
玉明熙迷迷糊糊应了一声,转过身后又睡过去。
确认她睡熟后,裴英试探着碰了碰她的头发,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偷偷凑上去撩开她后颈处的头发,在那白嫩的肌肤上轻咬一口。
明熙,你是我的。
虽然现在还不行,但迟早有一天,他会光明正大的得到她。
作者有话说:
求问:小裴哭了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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