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这种事大概也没人敢先发表意见。
“那我就先说两句吧，
如果爸能康复，那自然是最好的，医生也说了，手术后48小时是黄金时间。
而爸并没有在大家期盼下醒来。
换句话说，爸已经错过了醒来的机会，接下来的时间估计也就这样了。
我想爸清醒的时候，一定不希望自己以后过着这样没有尊严的生活。
以前我跟爸也聊个类似的话题，爸的意思也是，人早晚是要走这么一遭。
来得干脆，走得坦然。
将心比心，换成现在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是我，
我也不希望自己就这样无意识地躺在床上，了却残生。
所以让爸早日解脱，入土为安，未尝不是一种孝顺！”莲伯儒开口说道。
“好，大哥说得好！”莲季儒立刻鼓掌道。
但看到大家几乎没什么回应，有些讪讪地住了手。
“这样吧，我们废话也不多说，直接表态吧！ 我赞成让爸解脱。”莲伯儒举起手。
接下来，其他三个兄弟也都陆续举手了。
大伯母和二伯母，看到妯娌举手了，迟疑了一下，才缓缓跟着举了起来。。
“我弃权。”三伯母走到一旁低低地说了一句。
她实在做不出这种事，哪怕丈夫已经投票支持，哪怕公公现在真的成植物人无意识地躺在床上。
而四个妯娌里，最先表态的是四少夫人林若依。
当杉草看到母亲举手支持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毕竟是在意料之中。
只是她在此之前，多少还天真地以为，只要是人至少还保有人性这一底线。
现在看来，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称为人。
孙子辈的，愿意的支持的，已经举手了。
剩下的都没有表态。
当大家看向杉草的时候，杉草淡淡一笑，
“既然爷爷是无意识地躺在床上，又怎么会感觉到痛苦？
痛苦是我们自行想象硬捆绑在爷爷身上，还是爷爷自己的真实感觉？
我反对放弃治疗，只要爷爷活着，就有醒来的希望。
二伯做梦说，爷爷希望能解脱。
我做的梦是，爷爷希望我们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他！”
“你一个人说的不算，现在少数服从多数！”莲季儒有些急了。
“人命关天的事，怎么能用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
你就不怕做这个决定，爷爷真的会半夜去找你们吗？”杉草瞪着三伯质问道。
“你——”莲季儒气得脸发青。
“小草，你也不用这么激动，这么大义凛然的样子。
现在你坚持要让你也爷爷继续治疗，让你爷爷就这样吊着一口气，痛苦地撑着。
你心里难道就没有点私心？
不要以为你爷爷指定你当代理董事长，
你就想一直这样耗着你爷爷，以为他能帮你 撑腰，也不管他实际情况。
你这样做良心不会痛吗？”莲伯儒不温不火地说道。
而每句话却像是利剑一样，直接攻击着杉草。
“原来是自己小算盘打得响亮，难怪想这样一直耗着爸！
莲杉草，你会有报应的。”莲仲儒批判道。
“随便你们怎么说，我问心无愧。
反正我反对放弃治疗，谁要是支持的话，就是杀爷爷的凶手！”杉草不卑不亢地应道。
他们越想往她身上泼脏水，她就越要行得正，站得直，说话大声 ，硬气。
“我也反对放弃治疗！”
“我反对！”
“我弃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