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上,傅昀州的黑子长驱直入,围住了对方大片江山,他伸出纤长指将赢的那片棋子逐个捡到红木方盒中,漫不经心道:“那殿下就别跟下官绕弯子了,直接说愿不愿意吧。”
李茂轻笑了一声,一字一句清晰道,“本王知道,如今尚书大人手下实力非常,本王手中小小五城兵马司,无非是锦上添花之物。”
傅昀州握一枚白石棋子于手心,抬起漆眸望向他,认真听他说下去。
李茂话锋一转,眸色深了起来。“不过既然尚书大人上回说可以让我提要求,那我便说了。”
他殷红的唇角微微扬起,目光很是犀利。
“上回在尚书府上宴饮,坐在大人身边的那位小夫人,很合本王心思,求大人将她送予本王。”
话音落下,傅昀州抬起了眸。
那双眸中泛起惊涛,他霍然起身,怒意盎然,语气阴沉了下来。
“李茂,你是活腻了?”
傅昀州的不敬,李茂似乎习以为常,并没有动怒。
他不紧不慢地起身,正视这位如今在朝堂一手遮天的权臣,面对他眼中陡现的杀意。并未惧怕,反而慵懒地勾了勾朱唇,模样很是无赖,“我这条命生下来就是被人诟病的,终日与暗夜为伴,死对我来说又算什么呢。”
“倒是那位小夫人,本王一眼便看上了,若是余生有其的相伴,必定能乐而忘忧了。”
闻言,傅昀州面色铁青,幽深的瞳孔死死盯着李茂,隐忍着无边地怒火,手中一阵力道压下来,竟将那棋子全全捏碎。
齑粉流逝于掌心,飘飞于地。
李茂却当真是个不怕死的,还在肆无忌惮地说着,“用一个女人,来换当日,京司守备的空缺,大人好好想想吧,这笔买卖不亏。”
但下一刻,他便被人一把扼住了喉咙。
而后,他整个人被傅昀州一点点地悬空地面。
傅昀州眸中淬着寒霜,幽深不可见底,幽幽地说着:“你当真以为本官少了你便不行?”
他加大了力道,让李茂的嘴角瞬间挂下了鲜血,语气狠戾道:“没有你的助力,本官依旧可以成事!”
李茂嘴角溢出鲜血,眉眼却是含笑的,他极讽刺地轻嗤了一声,虚弱地说道:“傅昀州……倒是本王高看你了,本以为你一心谋求权利高位,不会在意女人,却不想……竟也同本王一样,沉湎儿女情长……”
傅昀州冷笑,一把将他掷于地上,居高临下地瞧着他,神情不屑地像是在看卑贱的蝼蚁。
“你不配与我相提并论。”
说罢,他不想与此人再多待一刻,转身而去,黑筒皮靴在实木地板上发出“嘚嘚”的响声,他推开了房门。
李茂在他身后叫嚷,语气莫名地阴阳怪气。
“是,像我这种从小活在阴沟里的臭虫,如何能与你这种天之骄子比肩,但方才的这桩生意,本王还请你好好考虑清楚,莫要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想明白了随时来找本王。”
傅昀州脚步轻顿,终是没有回头,他径直出门下楼,往望湖楼外走去。
方才那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雨渐渐停歇,唯有檐上坠下的水珠,滴滴答答地响个不停。
傅昀州取过门童递来的油纸伞,支开伞柄,撑着伞走到大街上。
淅淅沥沥的小雨中,打着伞的傅昀州一身墨袍,身姿谡然如松,格外挺拔。
本该回尚书府的他,转至一处小巷子,此时新雨过后,巷道上渐渐开始回府了喧嚣,街上的铺子尽皆开起了门,小贩也都重新开始出摊。
傅昀州脚步不停,买过门槛进了一家糕饼铺子。
对着那铺面上的伙计淡声道:“一笼芙蓉糕。”
“好嘞。”
那伙计笑嘻嘻地应下,装好糕点,将食盒递到傅昀州手中。
傅昀州付了钱,提着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