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蜜抱起地上的芝芝,对脆桃道:“脆桃,明日陪我去街上逛逛成衣店,如何?”
“姑娘,您要买新衣裳?”
“母亲忌辰过后,我或许用得上。”
脆桃恍然,喃喃点头:“姑娘您是要听从老爷的意思了。”
沈蜜道:“眼下,我只有寻个人嫁了,这场风波才能彻底过去。”
脆桃劝道:“话虽如此,不过姑娘您也得选个真正诚心的才是,绝不能将就。”
沈蜜执着她的手道:“好脆桃,我明白。”
宣明堂内,傅昀州负手立在檐下,俯视着跪在他身前的萧策。
傅昀州怒气未消,上前一脚将他踹出了几丈远。
“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萧策单膝跪地,抱拳垂首,“属下清楚,愿受责罚。”
傅昀州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情绪。
“自领三十军棍。”
“属下遵命。”
萧策躬身退却。
傅昀州将他叫住,“等等,将人连夜送走,再去领罚。”
萧策愕然抬眸:“今夜就把张淮送去永州?”
傅昀州语气极冷,“还要本都说第二遍?”
萧策赶紧低下了头,恐又惹得主子不快。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秋闱还有两个月,本不用这么着急将张淮送走。看来都督是对这二人的关系忌惮到一定程度了,才会这般着急将人送走。
好让二人再无一星半点见面的可能。
萧策一面想着,一面去雇马车,安排人手,准备夤夜护送张淮去永州。
入夜,一轮弦月初升。
城郊梅园内,张淮正端坐在灯下读书。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萧策立在门口,身影被风灯拉得很长。
张淮见他手替箧笥,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大致猜出了原委。
他轻笑一声道:“萧将军是来给在下送行的?”
他唇角伤口未愈,此时明黄的灯火下,很是触目。
萧策提步上前,将箧笥放在他桌上,面无表情道:“张公子说的没错,都督让我连夜将您送至永州,那里的一切早已打点好了,今后,您只管住在都督府上,安心读书。”
“好。”
张淮淡淡应了声,打来箧笥,开始收拾东西。
萧策就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一动不动,宛若雕塑。
夜风澹澹,透过窗棂钻进屋子,烛火微晃,连着墙上的人影也摇曳。
张淮突然想起什么,扭头对萧策道:“萧将军可否在外头等我,我收拾好了便出来。”
萧策迟疑了一下,张淮又道:“张某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萧将军难不成还怕我跑了?”
萧策瞧着他,犹豫未决。
张淮叹息了一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只是不喜做事被人盯着。”
萧策见他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好似自己不出去便不配合了,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好,我在外头等半个时辰,再进来。”
萧策走后,张淮迅捷地展平一张宣纸,着墨落笔,开始写信。
写完信后,他将信纸折叠好,拿在手中,进了内室,小白正在窝里酣睡。
此去永州,一路舟车,带不得小白。
那就让它做个信使。
沈蜜知道他突然离开,定会来寻看小白动向。
他将这信纸轻轻塞在小白肚下。
而后摸了摸小白的脑袋,最后起身,来到博古架前,将沈蜜今日送给他的牛皮护腕取了出来,装好带走。
除此以外,他还将沈蜜送她的几身新衣裳也一并装到了箱笼中。
这几件衣衫皆是崭新的,因是她送的。
他一次都没舍得穿过。
带好一应物品后,张淮提着箧笥,推开了槅门。
萧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