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晚一笑:“怎么,颜膝公子也擅长做栗子糕吗?”
柳闻愔一顿,瞟了一眼萧风语:“说正事吧。”
沐晚晚当即也换了脸色:“咱们先来说说,你在门口将我用幻术定住,是为了什么吧。”
柳闻愔满不在意:“自然是为了让你将他们认得更清楚。”
沐晚晚不屑冷哼:“或者,我想知道,你父亲嘴里的谋划是什么?换种说法,这谋划与我们有多少关系?”说着她装作不在意睨了凤远一眼。“再换种说法吧,与凤远又有什么干系呢?”
柳闻愔转了个身,慢慢地趴在了观星台的栏杆之上。沐晚晚只能看见她的背影,看不见她的神情。
“都有。不过沐姑娘这么聪明,就算我不说,其实也猜出一些了吧。”柳闻愔伸手捞了一把从观星台上落下的荧光,只是那光落在她手里,不消片刻便消失无踪了。
只剩下柳闻愔被荧光映照得有些泛蓝的悲伤神情。
“我大概能猜出来的就是,你与那时候在鬼城见到的那个黑衣人做了交易。”沐晚晚淡淡开口。
柳闻愔点了点头,不屑道:“知道这个,不就够了吗?”
“不够。”沐晚晚的声音有些冷。
柳闻愔却笑了:“你与凤远相处这么久,应该早就知道了,他说了不该说的话,会有怎么样的后果。你怎么就觉得,我会说呢?”
“因为你一直在用自己像疯子一样的行动,告诉我们你不简单,也不好惹。而这从另一个层面来讲,你是在告诉我们,不要离你太近。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会这样做,可没有什么头绪,到了神霄绛阙我就知道了。”沐晚晚这些话随着满天星光洒下。
柳闻愔晃神了一瞬:“你知道了什么?”
沐晚晚喉间有些酸涩:“起初你的种种行为,我也摸不透,但却能够看出你的纠结。可丝萝城之后,你醒来接过栗子糕后,我从你眼中看到了一些东西。”沐晚晚低头一笑,带着十足十的轻蔑。
“那是我十分熟悉的东西,明知道后果如何,还要一步一步的踏进。明明自己想普普通通的活着,可太多的东西已经注定好了你的死亡。你在找,找一条除死亡以外,最好的退路。”
听了沐晚晚这番笃定的言辞,柳闻愔脸上丝毫没有显现出任何被触动的神情。只是笑着拍了拍手:“说的很好,如果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都要被你这番话感动完了。可是我,修的恶幻,能修恶幻的人,都算不上什么好人。”
沐晚晚不急不缓:“那便最好了,只要柳姑娘如你自己所说,我便能够下狠手对付你了。”
柳闻愔缓缓开口:“那我便在此恭候沐姑娘了。”
沐晚晚嘴角微勾:“时间快到了,柳姑娘,你可否让我也在你这观星台上看看。这般胜景,我确实还没有见过几次。”
像是没有说过任何剑拔弩张的话,柳闻愔让开了自己的位置:“沐姑娘,请。”说完转身往萧风语那边靠了靠。“还信吗?”
萧风语低头看她,而后缓缓转了视线。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柳闻愔笑了笑:“我这辈子听了太多真话,想听听假的。”
“我起初不信,现在却是信了。”
这话刚说完,沐晚晚冷静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时间到了,萧师兄,我们走吧。”
萧风语朝着柳闻愔点了点头,朝着沐晚晚而去。
空寂的观星台上再次只剩下了柳闻愔和颜膝。
柳闻愔想了许久,才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
“你们太衍宫的人,还真的像宋竹君说的那样,说话拐弯抹角。相信就相信,还非要说得这么复杂。”
不仅相不相信是假的,就连时间也是假的。
哭够了,柳闻愔像以往十多年那样,趴在栏杆上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