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场景害怕的,是内心的坚定。
她知道,如同每次看着她离去的母亲一样,老妪也一定会来。
她甚至不清楚这种感觉的来路。
“哎呦,你个邱婆子,下次别让我碰到你。”
老妪的声音洪亮,似是在与人吵嘴。沐晚晚往近前走了两步,她才缓缓回头,笑了笑。
“走吧,咱们回家。”
沐晚晚报之一笑,顺手接过老妪挎着的竹篓。
“婆婆,你们为什么吵架?”
“你阿翁少时订的未婚妻是她,她没嫁成,便处处与我不对付。”
“看不出来,阿翁年轻时这么受欢迎。”
“那当然了,勉京城就数他最俏了。”
“…………”
声音渐渐隐去,只留下在晨光里越变越小的身影。
中午吃了饭以后,沐晚晚就端凳子坐到了老妪身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手里的活计也慢慢成了型。
“你这叶子挑的真好,一点瑕疵都没有。就是这手艺,差了一些。”不知什么时候,老翁也坐了过来,看着沐晚晚手中的活计,笑着开口。
说完又伸出手去拿老妪刚用彩线编好的带子。
“你编这个干什么?”
老妪轻拍他的手,笑着开口:“别碰,又不是给你的。”
沐晚晚看着自己做出的彩线花束,无奈苦笑:“别的不说,阿翁这话一点没错,我这手艺,还真是……”
老妪伸手拿了过去,左看右看,而后一脸满意,笑着开口:“怎么了?挺好的啊。这些东西,看的不是好不好看,而是做这个东西的人,怀着怎样的一颗心。你丈夫如今睡着,无法作评,若是醒着,自然也会夸一句心灵手巧。”
沐晚晚一笑,伸手接过花束:“好,那我拿去给他看看。”
说着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没走出两步就被老妪叫了回来。
“婆婆,还有什么事?”
老妪从小簸箕里拿出两条编好的带子。
“把这个一并拿去。”
沐晚晚一愣:“原来是,给我的?”
老妪摇了摇头:“是给你们的,月老节那天,你和你丈夫找个高枝儿把这带子绑上。我今日去本来是想买彩布,结果没买着,于是只能买了彩线。说起来,彩布之上布孔虽微,却经不起风吹日晒。这彩线编的,虽说两线之间间隔很大,等到百年之后,怕也能绑在上头,说不定拆开后,重叠的地方依旧如新。拿去吧,孩子,当是我送给你们最大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