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晚也不扭捏,直接开了口:“我想知道,你和傅阮的...纠葛?”
凤远伸手拿茶盏的动作一顿,收回来顺了顺自己的衣服,浅浅一笑。
“我与她能有什么纠葛?”
沐晚晚想了想:“那就从你和她相识开始说吧。”
凤远低头,拿指甲将中指上的伤口划开,看着汩汩流出的血,笑了。
“从哪里开始说呢?时间太久了,久到我自己也觉得有些模糊了。”
凤远的声音不疾不徐,在这一方小屋子里回响。
关于六百年前的过去,也在这平缓的语调里徐徐展开。
彩衣镇的绣楼,那时明着还算是绣楼,暗里其实应该算是青楼了。
而这,又要从绣楼修建开始说起了。
绣楼的姑娘,没有几个命好的。要不是饥荒时家人为了两袋米卖了的,要么是被拐子拐来本地的,都是些苦命人。
那时候绣楼的老板初来彩衣镇,见了这些苦命女子,心生不忍,出钱建了这绣楼。
前几年,绣楼的营生却是不错,老板也因此赚了不少钱。
只是世事偏就是不尽如人意。
绣楼老板人都叫她鸾娘,鸾娘在绣楼最兴盛的时候带回来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来了不到半个月,鸾娘就被迷了个神魂颠倒。还迅速就在全镇的见证下成了亲。
只是那男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与鸾娘成婚后不久,便抛下了鸾娘。
鸾娘那时已经身怀有孕。
日日盼着郎君回来,绣楼也无心经营,还被人带着迷上了赌。
自那以后,绣楼名气也好,营收也好一落千丈。
鸾娘的女儿出生后,她从来没抱过,还将女儿关在在房间里十几年,就像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狗。
十几年的苦撑,再加上自己的赌债,足以将鸾娘逼疯。
于是,鸾娘想起了自己的老本行。
绣娘就应该在绣楼做绣工,可鸾娘,曾是个青楼的姑娘。
鸾娘看看自己被讨债的人斩去的手指。
转念就将主意打到了绣楼的姑娘身上。
那时去往苍山派参加仙门大会的凤远一行,恰巧路过了彩衣镇,只是时间比这次略早些。
初初来彩衣镇众人并没有觉得不妥。
而那时的凤远也不像如今。
许是前世过的太久了,以至于凤远就算从头来过了,还是心头愤恨难平。
白日浪荡,夜夜笙歌,算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现身在绣楼并不算稀奇,毕竟彩衣镇上最好的绣娘与最美的女子都在于此。
那是彩衣镇筹划的第一次百花节。
那也是绣楼的姑娘们没有选择的选择,
说好听些,花娘是为了展示绣娘的手艺,说难听些,不过是将自己的卖出去的手段。
可绣楼里有一人格外不同,那人被唤作桑娘,是绣楼里最好看的姑娘,也是这镇上最好的绣娘。
“我从见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半妖。”
凤远的话落在沐晚晚耳畔,像是一道惊雷。
“半妖?”
凤远拿过茶盏轻抿一口:“半妖,是蚕妖与人的孩子。”
沐晚晚脑子里的弦一瞬间就断了。
可凤远的故事还在继续。
桑娘被迫成为花娘的那天晚上,凤远恰好在绣楼。
在一片人声之中,桑娘站到了台上。
肤如凝脂,眸若含春,真正是让人见一眼便难以忘怀的绝世美人。
凤远在灯影明灭里,不经意看了一眼桑娘,而后又默默将眸光收了回去。
那晚,彩衣镇上最富有的商人,拍到了桑娘。
饮乐过后,又回归空寂,凤远提着酒壶,走在彩衣镇的街道上。
越走越觉得无趣,转念一想,便回了头。
破窗进去时,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