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小小的一间屋子,阳光很足,却怎么也驱不散自己心中的冷。
她缓缓地走进卧房,拿出日记本,翻开第一页划掉了最后一项。
尽量活到三十五岁。
然后拿出信纸,写了一封长长的信。
有多长呢?大概有黄昏到深夜那么长。
桌台上的灯映着沐晚晚的脸,苍白的肤色与漆黑得不见一丝光的瞳孔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感觉很累,所以只是趴在桌子上,也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很久很久之前。
梦到她心里发疼,眼眶发酸。
猛地坐起,抬头看到的是一轮圆月高悬,枯枝上还站着几只乌鸦。
她刚伸手欲将眼角的泪水拂去,就听见身侧有人大声叫喊。
“六师弟,莫要伤人!”
循着声音望去,穿着一袭白衣的人正跌跌撞撞的往前跑着。
沐晚晚甚至还没有多想,就蓦然看见一张遍布血迹与黑纹的脸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她吓得睁大了眼睛。
耳边只听得拔剑出鞘的声音,未及多想,便有温热的感觉从脸上传来。不过片刻便混合着眼泪慢慢变凉,滴落到地上。
这是沐晚晚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血液由暖变凉的过程。
那个或许还能称之为人的东西,就那样倒在了面前。
沐晚晚不敢眨眼,只是默默的握紧了拳头,试图在疼痛中找回一些神智。
有白衣女子翩跹而来,开口便是一句:
“凤远,你怎么将我六师弟杀了?”
“事急从权。”
耳边的声音混着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甚至比这夜色更冷,沐晚晚打了个寒颤。
身边人没再说话,转身退走。
那白衣女子走上前来,拿着手帕替沐晚晚擦脸。
“我叫宋竹君,是苍山派的医修,你不要害怕。刚才那个人已经不会伤害你了。”
听着宋竹君带着悲伤强行安慰自己的声音,沐晚晚终于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好了,擦干净了。这里还有些乱,你和我先去一边候着吧。”
沐晚晚看着前面拉着她手的宋竹君,一时间五味杂陈。
她的恐惧在听到那句“凤远”的时候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迷茫。
她突然开始思考一个她本该早就想清楚的问题,为什么是这本书,为什么是凤远。
可是没有人给她回答,只有凤远一步步向她走来。
他身穿一袭黑衣,与这寒夜融在一起,面色比夜色更冷。
但不可否认的是,凤远有副好皮囊。
饶是沐晚晚知道隐藏在面容之后的是一幅怎样的心肠,也不禁失神了一瞬。
沐晚晚就这样一直看着他,当然在他眨眼的时候,也看见了凤远上眼睑一闪而过的红色小痣。
那是她给凤远最独特的标志,也是凤远一切痛苦的根源。
“你怎会在此处?”
“我说我路过师兄信吗?”
在听见前半句的时候,沐晚晚还觉得是在和她说话。直到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少年音,方才反应过来,赶忙朝一边退开。
“师叔让你去澜瀛,你如今却在云州。前者在南,后者在北,怎么路过?”
“师兄,澜瀛那边说是个水鬼,麒麟宗和清音阁的老巢都在那儿,能打不过吗?我这不是想着云州这个妖怪更厉害,来助你一臂之力吗?”
“多此一举。”
“哎呀师兄,怎么算多此一举啊,这明明就是我对您深深的爱呀。”
沐晚晚转头看向满嘴谄媚的少年。
那人面容清隽,如果说凤远是色彩明艳的牡丹,那这人就是一副浅淡的山水画。
哪怕他嘴里说着这样腻的话,他的周身弥漫的仍旧是淡雅。
眼角一颗红色的泪痣,又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