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还是这江南的世家们。
途中接到夏侯瑾的书信,他已经再来竹州的路上了,如果不出意外,五日之后就能到竹州。
离岚的死讯大概会晚些才会传到京城里去,那时候狗皇帝应该会痛失爱子而乱了方寸,那么他的举动极有可能是拿这江南来出气。
此刻在江南的人众人,只怕谁也逃不掉。
夏侯翼现在还没消息,在乌合山下面不知死活,那么最倒霉的也就是夏侯绯云了。
所以沈羡之也飞快去信,希望能敢在离岚的死讯之前,将消息传到。
不然夏侯绯云母族公孙氏,怕是一个活不下来。
她也在竹州将寒甲军旧部们给拦下来,鹿修澜则四处召集一切鹿家的人,便是老猫也没闲着,他是莫家农庄上的打更人不假,可是他在莫家的身份地位也不低。
三人都各自忙着,反而是那宋月闲赋了下来。她一直有些遗憾,那日没能问一问秦少初,高月姐姐在他心里到底算个什么?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她忽然发现自己的人生有很多种选择,并不是因为姐姐们的离世,自己活着便没有半点趣味了。
她也可以像是嫂嫂一样,不但要想,还要把所想的一切都做出来。
可是又觉得自己醒悟太晚了些,而且能力武功都不怎样,只能帮忙做些杂货。
一度对自己很是失望。
沈羡之见她连续两日情绪都如此低迷,忍不住逗着她,“谁惹小美人生气了?”
坦白地说,这宋月相貌是真的生得好看,难怪那刘惠妃一直打算用她去和漠人和亲,这便是情绪低迷,也是好看得很。
“嫂嫂是不是觉得,我一点用都没有。”宋月大概摸清楚了沈羡之的性情,如今对她也算是百分百的信任了,没了当初的那些猜疑和防备,这话也就自然而然问出口。
眼下的她就像是当日在高月面前一样。
“没有啊,怎么会呢?”沈羡之本疑惑她为何如此问的,不过下一瞬想起曾经好像是谁也问过她类似的问题,当下便知道宋月的心结在哪里了。
便笑道:“每一个人存在都有他的意义,而一个人的人生价值也不是体现在他做了多大的事情,或是拯救了多少人。而是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最擅长的事情就好了。所以你也很好,你每日在这院子里操持,让我们饥肠辘辘回来能马上吃上可口的饭菜,疲惫的时候能马上泡上热水澡,这些不是小事情,这些对于我们来说也很重要的。”
宋月听到这话,也说不上来是不是认可,但心情明显好了很多,“那嫂嫂接下来是不是要说,因为有我在后面的默默付出,所以你们出门在外才会尤为安心?”
沈羡之哈哈笑着点头,“对呀,小宋月聪明了呢!”
宋月嘟着嘴巴不服气,“等过了年,我就及笄了。”
介于她出众的发育,沈羡之一度忘记她比言巽还要小了,所以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对啊,你还没及笄,这样说来你也要喊十七一声哥哥。”
两人闲话间,忽然听得一阵久违的熟悉声,“阿羡!”
沈羡之以为自己听错了,闻声扭头朝门口看过去,只见果然是沈芸之,她身后跟着的不是茴香,而是钟玉嬛。
钟玉嬛背着包袱,见到沈羡之也点了点头,“见过王妃。”
“找到你父亲了?”算起来,自己和钟玉嬛分别,已有几个月有余了。
钟玉嬛颔首,“我们分开不久,我便和父亲汇合了。”她说服了钟太傅,没去西北投奔远亲,而是带着钟太傅折回了浔州城。“如今我父亲在明月书院授课。”说着看了身前的沈芸之一眼,“我现在姑且算是大小姐身边的账房。”
她很庆幸父亲能一改从前的古板性子,允许自己也出门工作,又或许父亲是受到了浔州城的风貌影响。毕竟城中像是这样出来工作,而且占据着一席之地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