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一个大骗子。”
于白鹭一拳,垂在冷溶胸口上,眼泪哗的一下子流下。
尽管冷溶隐藏的极好,但眼尖的于白鹭还是在他的衣领下方,看到了纵横加错的道道刀痕。
刀痕很淡,几乎与肌肤同色,单个儿一条很难看清楚,但密密麻麻交织在一处,像是用绯色绳子编织成的网,甚是醒目。
于白鹭想起之前那个恶梦,虽然,她不知道冷溶消失的这段儿时间经历了什么,但一定为了回到她身边,吃遍了苦楚。
之前,他不止一次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用尽全力,来到她身边。
她始终相信,他说到做到。
一个人,爱另外一个人到了何种程度,才能这般坚定不移的相信着。
冷溶感动不已,他跪在地上,亲吻她的膝头,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都是他的错,他之前应对踏雪寻梅时,应该更小心谨慎些,自己就不必去冥界遭一回罪,于白鹭也不会被人冤枉杀了养母,背负骂名和自责。
明明说好会一直守护在她身边,结果他中途却退场了,而且还退得那般狼狈不堪,成了任人摆布的棋子。
“不是你的错。”
她捧起他的脸,有些泛白的红唇落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极轻极柔,但很快就遭到了反攻,变得缠缠绵绵。
仿佛这一刻,这天地间,只余他们二人。
她与他,相拥在一处,什么话也未言,却仿佛对彼此说尽了千言万语。
曾经的过往,不必再解释追忆,她始终相信他。
“我们,成亲吧!”
于白鹭言,她娘亲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她成亲。
她想要待守灵三日之后,尽快完成娘亲这个愿望,以宽慰她的亡灵。
还有,成了亲之后,她就与冷溶留在这洞天玄府内过日子,不再理睬外面的纷争,安安静静的生儿育女,以后清明忌日,就带着一堆小萝卜头上山为父母扫墓。
冷溶未想到,于白鹭竟能如此轻易的放下仇恨,他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用力点头:“好。”
但说完,他瞧见于白鹭惨白毫无血色的面容,又言不必如此操之过急。
“我无碍。早些成亲,娘的在天之灵看到了,也可安心去到下面。”
大病一场的于白鹭,像是被暴雨洗礼过后的娇花,鲜艳的颜色全都被冲淡,冷溶担心她的身体,言少稍迟几日,也没有关系,不如等过了头七。
于白鹭掩藏在袖下的手抖得厉害,她朝冷溶笑了笑。
“我想要娘早些安心。哦对了,娘亲为我裁制了嫁衣,你去于家,帮我取来。”
那件嫁衣沾了血,十分不吉利。
且于家的主屋,在经历恶战之后已经毁了大半儿,恐那件嫁衣已经不复存在。
于白鹭抱有希望,她想穿上养母精心为她裁制的嫁衣,嫁给养母喜欢,她所爱的冷溶。不放心于白鹭独自留在洞天玄府,冷溶牵起于白鹭的手,言没有喜服也可以。
说完这话,又觉得甚是委屈了于白鹭。
成婚乃是人生大事儿,因为家中有丧,不能张灯结彩,也没有亲朋好友祝贺,难免有些凄凉。
微笑着的于白鹭表示并不在意,只要同冷溶在一起便好。反正,日后也是他们两个人一起过日子。
冷溶觉得,还是最好叫来丁卫和北玄,帮忙把洞府打扫一下,顺便做个证婚人,要不实在太过随便了。
北玄不知所踪,丁卫被唐小茶带走,一时半会儿难寻二人下落,冷溶又开始游说于白鹭,还是待看了黄历,挑个良辰吉日比较好。
“你莫不是,不愿与我成婚?”
女方上赶着要嫁人,是不是太过不矜持,所以南方才会如此推三阻四,把她看轻了。
于白鹭生气的别开头,不再理睬冷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