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低垂,轻轻随风摇曳。
一身绿衣的北玄站在树下,眸光温和如旭阳,弯着嘴角,凝视于白鹭。
闻北玄言相当她夫君的于白鹭明媚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想当我夫君,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些条件,不知你能否同意?”
“不妨说说看。”
“奴家我,生来呀,不穿粗拉布,夏穿纱来冬穿毛,绫罗绸缎任我挑;奴家我,生来呀,不吃家常饭,梗米白面猪肉炖粉条,还得给我蒸碗鸡蛋糕;奴家我,生来呀,不会做针线,缝链补腚我娘她没教,新衣穿旧了就算拉倒;奴家我,生来呀,就是胆儿小,黑天白里你得陪着我,闲来无事就把磕儿唠。清晨起来你得帮我裹裹脚,晚上睡觉你得为我捶捶腰......”1
“停,你先打住。我这是娶了个媳妇,还是伺候不能动的老娘?”
“你若唤我娘,也不是不行!”
“你跑这儿来占便宜来了?”
“哈哈哈。”
于白鹭笑得花枝乱颤,眼角滑下几颗泪珠子。
望着面上表情分不出是悲是喜的于白鹭,北玄深深叹了一口气儿。
“我听到你对颜华年讲你相信冷溶?”
太阳已经西斜,远处的湖面被染成了金色。
于白鹭惨白的面容,被斜阳衬得娇艳了一些,但驱不散她眼底深处的晦暗。
她点点头:“我对于他的信任,出于一朝一夕相处的积累,并非因爱而生的盲从。你与冷溶相熟百年,想必比我更了解他。他不是那种没有感情,也全无责任心的人。我相信他若离去,必有逼不得已的缘由,比起猜忌埋怨,我对他更多的是担心。”
虽无明确证据,但她也觉得冷溶的失踪必然与踏雪寻梅脱不了关系。
“所以,你打算用自己将踏雪寻梅引出来?”
于白鹭微微诧异:“你怎地知晓?”
于家宅院失火,于白鹭这几日忙着房屋修缮工作,北玄几乎没有同她说上半句话。
但是他看到,于白鹭偷偷拜托一些交好的邻里帮忙照顾她母亲和弟弟几日。且在面对他时,总是一副欲言又止,似有所托的模样。
北玄大致猜出一二,只是没想到为了找冷溶,于白鹭竟真的敢去招惹那个诡诈恐怖的恶妖踏雪寻梅!
“他有魔神之力,你不怕再被困在阵中?”
“吃一堑长一智,我已经想好了对付他的办法。”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天机不可泄露。”
“你一定要找到冷溶吗?你都不气他的不告而别吗?”
“我一定要找到他。然后狠狠的揍他一顿。”
握紧拳头的于白鹭气愤的鼓着腮帮子,言之前冷溶自作主张,替她被困在暗黑困阵内之时她就曾叮嘱过他,日后无论遇到任何事儿,任何难题,都要与她商量,不可一人独断专行,做出什么自认为是为她好,为她牺牲的蠢事儿。
这会令她感觉自己很没用,不被需要。
但显然,冷溶没把她的话听进耳朵里面去。
听到于白鹭坚定不移的相信自己,漂浮在一旁的冷溶羞惭又心痛。
于白鹭是他见过最厉害的女子,他怎么可能会觉得她没用。而且他十分需要她,没有她,他感觉一天都活不下去。
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守护她,保护她不要受到任何的伤害。
然他急切的表白,就像是空气,无声无息!
于白鹭听不到他,也看不到他。
和冷溶同样急切的北玄,坚决表示了反对。
“我去寻踏雪寻梅就等同于去送死,我不同意你做这么冒险的事情。”
冷溶都没在踏雪寻梅面前讨到便宜,可见其真的很有两把刷子。
像于白鹭这种小菜鸡与之对上,无疑是羊入虎口。
“你门缝里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