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世上无有不散的筵席,分离乃人之常情,何必太过感伤。你要相信,下一个会更好!”
所以,那些话本子上为情投湖自尽的痴男怨女着实令人想不通,匪夷所思!
北玄被于白鹭这套理论震撼住了,觉得像她这般心境完全可以断情绝爱的原地飞升,不禁“哇喔”出声。
“于家小娘子,你没长心吧!你怎能这般冷血、无情、兔死狗烹,卸磨杀驴。你……”
于白鹭伸手将小乌龟北玄抓起,截断它的未尽之言,放在面前与之来个对眼儿。
“你是,丁卫吧?”
北玄差点儿一口血喷她脸上,但仔细想想,于白鹭本就是个“你若无情我便休”的性子,更何况,问题还出在冷溶身上。
“冷溶的棺材里面,可不可以放两朵迎阳花,我想好好送他一程!”
“可以。”
点头微笑的于白鹭,眼睛清澈明亮,水波漾漾,但是不知为何,北玄从中看到了杀气。
它吞咽口水,一边为冷溶自求多福,一边试图帮冷溶挽回些局面。
“这之间,一定有误会。对了,冷溶他在哪里,我去问问他。”
于白鹭将北玄放回桌上,继续完成她的“小葱拌豆腐”,漫不经心的回了句。
“估计在背‘杂诗’。”
北玄一头雾水:“什么杂诗?”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想到冷溶折花送豆腐西施小秦氏,北玄忽的听到了一声“咔嚓”折断之声,脖子莫名一痛。
于白鹭将手中不慎折断的竹筷子丢地上,嫌弃嘟囔了一句:“真不结实。”
北玄的脖子更疼了,为了保住冷溶的脖子,它像个奋不顾身跳下悬崖的勇士,义无反顾的跳下桌子。
再也没有,像他这般重情重义的人了。
冷溶能够交到他这样的朋友,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
飞一般奔进前院园子,北玄对准正蹲在地上给迎阳花田拔草的冷溶,一头撞了上去。
冷溶左侧的腰子,差点儿从嘴里吐了出来。
“冷溶,你完了,你要被赶出家门了。”
翻倒在地的北玄四爪朝天,伸长脖子报丧。
不以为意的冷溶继续帮迎阳花除虫,甚至还把虫子甩到了北玄身上。
“嗷呜”怪叫一声的北玄,硬生生学会了鲤鱼打挺,像个跷跷板般从地上翻起身,抖掉身上的泥土和虫子,然后像是离弦之箭般射向冷溶,张开嘴猛咬了一口。
站起身的冷溶盯着咬在他鞋帮上的北玄:“你被庙口的旺财咬了?”
你这黑心的家伙儿才得了疯狗病,松开口的北玄“呸呸呸”连吐几口。
大概鞋帮有去火的效用,北玄火气消了不少,心说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反正就算冷溶被赶走它也能继续厚脸皮的留在于家,不必回山上过风餐露宿,饥寒交迫的日子。
“冷溶,你失算了。”
自认聪明无比的北玄觉得,之前二人讨论是否取回九天玄衣的问题冷溶已做出决定,定是要取回玄衣杀死踏雪寻梅,保住于白鹭的性命。
为了让于白鹭断了对自己的念想,免得在他离开后伤心难过,是以冷溶跑去与豆腐西施小秦氏暧昧不清。
可惜,于白鹭并不太在乎冷溶的去留问题,甚至还十分仗义的帮其准备了嫁妆。
然而,冷溶只是假意与小秦氏暧昧,但于白鹭明显已有要将冷溶送走的念头。
九天玄衣还未取回,冷溶自然不能离开于白鹭身边,北玄暗骂冷溶失算,应该等玄衣取回之后,再去献媚小秦氏,这样才稳妥。
“事先说好,你若被赶走,我可不会意气用事,陪你浪迹街头。”
刚刚还自认为全天下就数自己最讲义气的北玄,转身间就展示了什么叫兄弟间只能同甘,不能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