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颗大树从斜坡上方滚落,吓出一身冷汗的颜华年抱着于白鹭就地翻滚,一路向下滚落而去。
天旋地转,不停翻滚的二人像是没有尽头,一路滚向斜阳。
绚烂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的投在于白鹭脸上。
她缓缓睁开眼,看到如盖的树冠像是大伞般罩在头顶上,额头流血的颜华年安静的躺在身侧。
双眼紧闭的颜华年面容少了几分锐利,嘴角也变得柔和,像极了他去天剑山仙门后第一次下山来找她时的样子。
那时的少年,眼睛中没有他们在巷子中初见时的锋芒,圆润的面颊也少了当初的棱角锐利,有些羞赧的看着她。
当时失去父亲的她,哭着扑进他怀里,得到了一个无比温暖的怀抱,也成了她的精神寄托。
她渴望在颜华年身上得到失去的父爱,可内心脆弱又自卑的颜华年并不成熟,两人相伴成长的岁月中,忍让成了于白鹭的标配。
那个记忆中曾经无比美好的少年,如今已面目全非;从前那些快乐美好的时光,如今只余一地鸡毛;曾经亲密无间的二人,如今几近陌路。
颜华年那张她曾经百看不厌,怎么看都欢喜的脸,如今看上去,略显普通。
“如此看来,冷溶还真是妖孽般的好看。”
记得有句话叫做“吃惯了细粮,就咽不下粗糠”。
看惯了冷溶那张玉仙般的面容,再看谁都觉得样貌普通,无法轻易起色心。
坐起身的于白鹭,接好再次脱臼的胳膊,将手伸向颜华年的脸。
少年曾经锐利如刀锋的下颌线,似乎碰触一下就会被划伤手指,如今也被时光打磨光了锐利。
“喂,醒醒。”
扇向颜华年面颊的手,落在了他的肩头,于白鹭用力推了推。
仿佛去了另外一个世界的颜华年没有一点儿反应,于白鹭只好更加用力的推了他两下。
“喂。醒醒,醒醒。你若不醒,我可就丢下你走了。”
于白鹭十分不讲道义的欲站起身,躺在地上的颜华年似有所感,“哼唧”一声,悠悠转醒。
刚一睁开眼睛的颜华年,立刻一脸紧张的双手抓住于白鹭肩膀。
“小鹭,你可还好?”
颜华年额头上的鲜血,流过眼睛,他却似全然无察。
轻叹一口气儿的于白鹭,从怀中摸出手帕,帮其擦拭额上的鲜血。
颜华年像是被主人摸头的小狗儿,乖乖的坐在地上微抬头,双眼含笑的盯着于白鹭。
于白鹭很想将帕子塞进颜华年手里让他自己擦,但一想到他刚刚奋不顾身的扑过来救自己,便轻轻的、缓缓的帮他将脸擦干净。
“你的额头,不要紧吧?会不会感到头晕恶心?”
于白鹭担心颜华年脑袋受到震荡,颜华年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儿,然后询问于白鹭可有哪里受伤?
他询问间,刚好发现于白鹭的右掌心上染着草叶绿汁和鲜血的伤口,急忙取出帕子缠住。
刚刚滚下山坡时,他完全没有想到于白鹭会不顾手掌被割裂和胳膊脱臼的风险,突然扯住草,想要再攀爬上去。
知她性子倔强,但这是他头一回,看到于白鹭刚烈的一面,不禁轻叹一声。
这一声轻叹,飘飘悠悠,叹在了于白鹭的心坎儿上。
从前二人一同出猎妖任务,于白鹭更喜欢冲锋陷阵在前,因此没少受伤。
那时颜华年总会一边帮她处理伤口,一边埋怨她莽撞,还似老头子一般叹气不止,问她何时才能照顾好自己?
她笑着表示自己敢如此莽撞,是因为身后有颜华年这个令她安心的坚实后盾。
从前,她是那么的信任他。
可那个不止一次说会好好守在她身边,保护她的男孩子,把她留在失去师父的悲痛断崖前独自悲伤,残忍离去。
在那一天,她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