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德妃轻轻呼吸,雪轻轻飘着,在光下,宛若透明的琉璃。慕容德妃说:“.…..七王妃到底身份不同寻常,不过,她既已经入了七王府,还是应归七王府管……”慕容德妃微微将头一转,漫不经心地问,“正巧七皇子在,便问问七皇子的意思。”
慕容德妃将目光转向了一旁,在那身后,有一个橙黄衣着的少年,一瑞兽的头仿佛随着衣服而飘动,祥云的花纹也仿佛跟着动着,显出几分神秘。人们这才发现慕容德妃旁边有一个少年郎,而且这少年郎恰巧是那位赤楚公主的丈夫,碾兴的七皇子碾晨诩。
碾晨诩很是镇定地站着,看着这些神色各异的人,他眨了眨眼。碾晨诩先向慕容德妃作了揖,然后他将目光定到了林清身上,问道:“敢问林姑娘,可是她推的你?”
林清死死地咬住唇:“不是她还能是谁?哪个女孩子有她那般狠毒的心!”林清红了一圈的眼睛似乎随时都要流出哗啦哗啦的泪水,每每一回想起赤冰颜刚刚对自己的羞辱,林清气得都在发抖。林清肩膀抖动,连带着那洁白的狐狸毛也仿佛有了生命般,颤抖了起来。
碾晨诩听着若有所思,随即他转头,对着慕容德妃说:“娘娘,此事诩本不应多加干涉,但既是我七王府的人,诩便只能多嘴了几句。七王妃行事过于任性,甚至有了蓄意谋杀的嫌疑,此事不可谓不狠毒……”碾晨诩停了停,更为恭敬地行了一礼,“若娘娘依宫规行事诩绝无意见,只是七王妃尚小,天寒地冻,只怕没挨上几下便会昏迷过去……到时只怕宫里上下都要说娘娘的不是……”
慕容德妃微微一笑:“本宫区区一妃子的名声哪有宫规铁律重要?”
“娘娘且放宽心,诩绝非此意。”碾晨诩说,“诩的意思是七王妃的乖戾多半是在赤楚养成的性子,只需罚跪三个月,且禁足一年,一年内严禁穿丝绸戴珠宝首饰,节食吃素,严格把握生活开支……再抄个一年的经书,这样一来,便能让她静下心来好好样样性子。”
碾晨诩的话轻飘飘的,就像薄纸贴到了耳边,然后又立刻飞走了。听着这话的人就觉得耳朵痒痒的,容易产生着没听清的错觉,哪怕这些话的每一个字都吐得那么清晰。
碾晨诩颇为理解地说:“娘娘所说的小惩不过就是想让人记得个教训罢了……娘娘也说了,七王妃终究是赤楚的掌上公主,打个二十大板又能让她记住什么?反倒是让她以这般方式样样性子说不定效果更佳。”
罚跪三个月,禁足一年,抄书一年。
这个惩罚其实并不轻,真要相比,和打个二十大板的感觉是差不多的。只不过,碾晨诩说的处罚给了一个体面,让一个贵为王妃的女孩子不至于被众人围观打板子而已。当然,这其中最重要的是,碾晨诩说的——严格限制开支。
按照碾晨诩的说法,虽然只是短短几个词的形容,但已经完全能感受到赤冰颜禁足的严格。一个前一脚才风风光光入京,在待遇上甚至比碾兴自己的公主都要好的女孩子,后一脚刚进入京城,就沦落为在待遇上和普通平民没有大差别的女孩子……这是何其残忍!赤冰颜又不是没有身份,更不是没有钱,她只是不能用,被用最严格的要求去限制了她的使用。
这种感觉,特别是对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其实比被围观打二十大板好不到哪里去。如果说德妃的所作所为是对素来积怨已久的皇子党派之争的迁怒,那么碾晨诩——这个七王妃的丈夫,就像是纯纯和赤冰颜有仇一般而选择的报复。
在众人都你看我我看你的沉默中,碾晨诩向林清说道:“林姑娘若是仍心有怒气,诩改日带着七王妃登门拜访便是……”
“嗯?”林清猛然回过神来,仔细想了想赤冰颜所面临的惩罚,比自己重了十倍都不止……而且,这么算来,赤冰颜是穿不了那种衣服的…….林清抓着帕子的手握紧成拳头,好好的一块帕子被扭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