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小姐看到段雀桐的诗作目露赞叹,她眼睛一转,提议道:“只是我们自己欣赏也没甚意思,不若让各位夫人品评一番,咱们也好讨个彩头。”
这也是常有之事,众人自然齐声应好。
自有丫鬟将各家小姐的诗画作品拿去给各位夫人观赏。
李氏此时正和大家在花房里面欣赏各式菊花,忽而何夫人赞叹地说道:“看来咱们琅琊郡的才女还真是多呢!众位夫人不如与我一道品评一番,到底谁的诗作得妙,谁的画意境好!”
李氏走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书画已经摆放在了条案上。最边上的那张她一看就认出来是她们府上四姑娘的诗了,只见上面写着:
九日逢重阳,花开酒复香。
若无金蕊蕊,清赏是谁将。
看到诗作的内容,李氏莞尔一笑,这个丫头,平日里最是惫懒,就是歆然也比她的文采强些。
她接着往下看去,这一首写的是:
花开满树叶团团,怕冷愁香易得残。
陶令醉多难入眼,谢公贫甚不知寒。
若教玉屑飘萧去,争那金英点朱栏。
更待秋风黄落后,一樽聊与举头看
李氏暗自摇头,闺阁女儿家,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如何写出这样的戚戚之语,未免也太过多愁善感了些。这时她听到了另一侧有人说道:“‘若为造物回芳意,留取寒香尽日清。’不知是哪家小姐,竟能写出如此疏朗大气的诗句来。”
另有一人道:“岂止是诗写的好,这字也带着一股潇洒气派,没有十年浸淫绝对写不出来,怕是日后我们这里也能出个钟夫人呢!”
李氏听到她们的对话,隐隐觉得那诗句暗合了几分雀桐的性子,于是就走过去,看到那笔对女儿家来说稍显疏狂的书法,她的面上现出一抹骄傲来。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把各位夫人都吸引了过来,先前说话的两位夫人看到她们过来,就拉着大家一起品评,说道 :“你们看这两首诗,到底哪首可堪魁首?”
李氏这才将目光投向了另一首诗,还没看宣纸上的内容,她先被那笔簪花小楷惊艳了一把,细品诗歌:
菊花虽开不必怜,要待寒芳破腊残。
九日满园堪采折,岂无樽酒对西山。
原来是位心有青云志的,看内容笔触不难想象这是一位秀外慧中的女子。
两首诗各有各的好,最后还是何夫人定下,“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折花人自也是位惜花之人,‘满园堪采折’,今日这园子里的花是尽够的,”
此话一出,大家就知道这魁首自然是这位想要折花的小姐了,丫鬟上前对照标记,说道:“是王家六小姐!”
众人听后又是一片称赞,李氏看着何夫人的表情,心里只道若是何夫人想要讨得王家女做自己的儿媳,怕是过于异想天开了。她心下正在思忖此事,就听那丫鬟提及段三小姐,看着众人投来的目光,李氏笑的安然,就算雀桐是庶女又如何,同样能够跻身前三甲。
等到丫鬟带着彩头回到水榭那边,又是一阵欢笑声。
这边的热闹很快就引起了湖对岸众少年郎君的注意,段雀桐就看着这边的小姐们像初初绽放的花朵,展示着自己的娇艳芬芳,那边的少年人像开屏的孔雀,努力让人看到自己美丽的羽翼,总之是都非常努力了。
玩儿过了赛诗会,段雀桐就和两个妹妹打了声招呼,往净室而去。
织锦和织画如今已经嫁了人,这次跟着她出来的是金钏和银锁,这两个丫鬟是段雀桐亲自选的,一样的猫眼儿少女,看着就招财。
两个丫鬟举止有度,一前一后的陪在段雀桐的身边,打听着来到了后花园的净室,段雀桐看着里面的布置无声地笑了,楠木屏风、梳妆台、抽水马桶,这何府还真是财大气粗,不过是一个庄子,竟然装饰的如女儿家的香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