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惨死的那些弟兄报仇。奈何谢七回去搬的援军还未至,山下那波反贼便有回撤之势,夫人担心是前山出了什么变故,为了拖住后山的反贼,才贸然去抢了反贼的营帐。”
他顿了顿,继续道:“夫人带着我们抢了粗盐五袋,粮食六十二袋,无一人伤亡。属下失职,甘愿受罚,恳请侯爷莫要怪罪夫人。”
谢征听得这些细节,一时并未再出言,浓黑的长睫垂在眼睑,盖住了眼底所有情绪。
公孙鄞见状道:“樊姑娘见机行事,并非鲁莽,下山之举,也是功大于过,侯爷关心则乱,不知情便罢了,既知晓了其中原委,莫要寒了樊姑娘的心才是。”
谢征半阖着眼,这才出声:“下去。”
话明显是对两名亲卫说的。
两名亲卫退出去后,公孙鄞看着谢征道:“随元青虽被反贼救走,但挂着他这个饵在前山吊着长信王重兵,燕、蓟两州的援军才能成功火烧粮草。没了粮草,反贼撑不了多少时日,樊姑娘误打误撞也算帮你完成了这个大计。人已经被你凶走了,自个儿想想怎么哄吧。”
谢征薄唇轻抿,并未出言,但眉宇间明显多了几分自厌的情绪。
公孙鄞摇摇头,出了大帐,想着还是当个和事佬去帮谢征劝劝,跟附近站岗的哨兵打听起樊长玉的去向,得知樊长玉往火头营去了,便慢悠悠跟了过去。
到了地方,才发现整个火头营热火朝天的,一群军汉围成一圈起哄,不知在看什么。
公孙鄞走近了一瞧,发现是樊长玉在杀猪。
打猎带回来的那头野猪,是被将士们直接五花大绑抬回来的,没直接给刺死。
连下了多日的阴雨,今天可算出了个日头,阳光并不耀眼,洒落下来,在人群里挽着袖子杀猪的樊长玉,却连头发丝都仿佛散发着一层朦胧金光。
公孙鄞正觉着樊长玉这一刻的神情沉静又美好,下一刻就见她手起刀落,被捆得结结实实的野猪嚎叫一声,脖颈处顿时血如注涌。
公孙鄞脸色白了白,赶紧避开眼,暗道这姑娘大概也只有谢征才消受得起。
围观的军汉们连声叫好。
“樊姑娘这杀猪的手法好!一刀毙命!”
“瞧瞧这一大盆猪血,咱今天又能给将士们多做一个菜了!”
樊长玉收了刀,听着这些夸赞,觉得是对自己杀猪技术的肯定,也跟着启唇笑了笑。
一抬头瞧见公孙鄞站在人堆里,像是专程来找自己的,她跟伙夫长说了几句,便挤开人堆朝这边走来了,问:“先生是来找我的?”
公孙鄞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干咳一声道:“来火头营看看,正巧碰上你在杀猪。”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才道出此行的真正目的:“你夫婿那些话,你莫要放心上,他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怕你下山去遇上什么意外。战场上凶险万分,你看他那一身伤,便知每场仗都是拿命去搏的,你此番平安归来也就罢了,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他伤成那样,想来救你都是心有余力不足。”
樊长玉找了个石墩坐下,说:“我没生他气,我就是听他说了那些,才发觉自己好像好心办了坏事。就像先生说的,这次侥幸全身而退罢了,要是没能回来,还害死了其他将士,那可就真成了个罪人了,那些将士家中也还有妻儿老母在盼着他们回去啊,我光是想想便觉得心口沉得慌。”
樊长玉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实在是让公孙鄞意外,他道:“樊姑娘虽为女流,心性却不输男儿,樊姑娘所言,也正是将才难得的道理。”
见樊长玉似乎有些困惑,他解释道:“为将者,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着底下兵将的生死,但没有那一场仗是不流一滴血,不死一个人就能打完的,为将者制定的战术,也只能拿少部分人的死,去换大部分人的生。胜败更是兵家常事,一场仗若败了,主将心性不坚,此生怕是也再难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