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早晨,原野上蒙着一层白霜,阳光照在红透了的树叶上,层林尽染。
第二天是围猎。
围猎就是在山间张网,围出一片较为平坦的山林做为赛场,赛场中放进一些山鸡野兔狐狸之类,大型的还有猞猁山猪。
和第一天的射靶不同,今天射猎的是真正的野兽,所以每一个参加比赛的选手都可以配备两名亲卫,以防万一。
当然猛人除外。
魏瑄就让阿迦罗穿上全幅铠甲,戴上盔缨遮蔽眉目。充作其中的一名亲卫上场。
萧暥是到了第二天早晨才知道魏瑄来找过他的事儿。
他昨晚确实早早就歇下了。
在匠作坊的时候,他胸口涌起的一阵钝痛不是偶然的。
他这几天疲于奔命,积累的忧倦终于压得身体扛不住了。
于是他早早回了营帐,喝了纪夫子配的药,又问了比赛的情况,在得知魏瑄夺魁后,他放下心来,就休息了。
没想到这一觉睡得那么沉。
他责问云越,“为何不唤醒我?”
云越道,“主公,这小孩子能有什么事儿啊。”
萧暥太阳穴突突直跳,你懂什么,他可是将来的庄武帝啊,邪魅狂霸的暗黑系暴君!惹得起吗?!
萧暥心事重重地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准备去找小魏瑄,再和蔼可亲地问问他是什么事情来找自己的呀?
结果云越一句话就击碎了他的幻想,“主公,来不及了,晋王现在应该已经上场了。”
等等……
萧暥这才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现在什么时辰了?”
云越淡淡道,“辰时。”
卧槽!已经开始比赛了啊!!!
萧暥满脸黑线:“你为何不早叫我起身!”
云越正色:“外面有大司马在,主公你的病要多休息。”
呦,教训起我了啊!
“回来再找你算账!”
萧暥撂下话匆匆出门,云越立即跟了上去。
书上说云越对原主那可是崇拜得五体投地啊,指东绝不敢看西。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这孩子好像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分明是一副瞧着他好欺负的样子?
萧暥觉得有必要反省一下自己,这几天发生的一系列的事件,好像使得他在云越面前的威信开始打折扣了。
所以这小子就敢自作主张了?就不拿他当领导了?嗯?
萧暥边走边寻思着,不知不觉就到了猎场。此时已经是太阳初升,赛场上众人都已经各就各位了。
萧暥今天没有穿那身骚包的大红锦袍,而是挑了一件原主的衣物,加上他面色苍白,眉目间隐有倦色,在秋天苍茫的原野下,整个人看起来都凝着一股烈烈肃杀之气。
他一出现,魏瑄的目光就牢牢地粘在了他身上,萧暥赶紧讨好地点了点头。
见他似乎无恙,魏瑄感到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才专心应对比赛。
萧暥今天来晚了,就想悄悄找个僻静的位置坐下,前后左右都没有旁人,就连离魏西陵都远远的。
他不想让别人看出来他的气色不好。
而且昨天也真是糟心,看个比赛,何琰还要在他耳边冷嘲热讽。
萧暥就是皮再厚也趟不住他不停地朝自己扣帽子砸黑锅,有的没的全扔他脸上。
而身边的魏西陵则永远是一张千里冰封的脸,寒气四溢。除了偶尔会冷冷扫他一眼表达内心的鄙视外,几乎不睬他,完全把他当空气,搞得他也挺没趣的。
萧暥算是知道了,自己的人缘真的是很差啊!
加上今天身体又不好,愈发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所以还不如一个人找个角落,安安静静看个比赛。
好在北狄人都被看管起来了,不需要操心阿迦罗那破事儿。
但是他倒是想清净,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