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言琛几乎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在喻安将要起身的时候,转身躲进了黑暗中,跑进了旁边的花园内。
因为他很奇怪,他的心跳在一瞬间狂飙。
刚刚那一幕似乎有着灼烧般的痛感,时言琛倚着墙皱起眉,抬手有些狼狈地遮住了上半张脸。他耳朵泛起不正常的红。
怎么会看到那里……
他呼吸一滞——
骨肉砸在水泥墙上,用了十成的力气,一连几下不停,很快手部砸过去的部位已经破皮,血从斑驳的伤口渗了出来。
很痛,但也痛得让他清醒。
时言琛沉默地看着指节上的伤口,高大的身影隐匿在黑夜里,冷风和疼痛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他收回拳头,不再继续砸墙。
从前他也嗜痛,那群人骂他是没爸妈的贱种,他就把那些人打得满脸是血。拳头砸在别人骨头上的时候,他也是痛的,痛的感觉令他愉快,甚至浑身颤抖。对方仓皇地跑出小巷,再也没人敢招惹他。
他没有自虐的倾向,痛只是转移情绪的一种方法。
可后来他就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了,任何会成瘾上瘾的事情都会有沦陷的可能,包括嗜痛也一样。
时言琛沉默地看着血肉模糊的拳头,抽痛的感觉在蔓延,他知晓自己平静下多年孕育的不正常,随着逐年的压抑会日益暴涨。
可那一瞬间,他发现自己总会有失控的时候,如果没有痛来转移,他又会嗜上什么可怕的事物呢?
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时言琛的异常暴虐起的思绪,他拿出手机,发现是戚越打过来的电话。
对面的人像是心情很好一样:“小少爷的身世资料整理好了,已经寄到,距离高考不远了,差不多的时候就让他看看真相吧。”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时言琛沉默片刻,尽力压下心头的情绪涌动,语气淡淡:“在准备自主招生,时既山等不及让我进公司练手了,他这两年在董事会地位有所下降,时喻安帮不上他。”
按道理他一个高三转来的本没有名额,时既山给他安排了,加上他在z市原学校成绩本就突出,名额也就顺理成章。
他还记得时既山告诉他这个名额的时候,拍着他肩的模样,倒真像是要做个补偿孩子的好父亲。
但怎么可能,时言琛自然明白,是因为自己对时既山有利,否则他会这辈子都是颗弃子。
时既山愿意为了自己的事业接班人,给自主招生的特权。却不愿在他母亲重病继急需医治的时候伸一下手,哪怕那点钱对于时既山来说,只是指缝里的沙。
“好。”戚越忽然转了话头,语气带上点愉悦,“那位小少爷如何?”
时言琛握着手机的手一紧,方才的画面又涌入脑海,他看得实在太清晰,甚至能记得少年膝盖窝泛着粉。
“跟刚来的时候一样。”
一样娇纵,跋扈,明艳张扬。
他本就寡言,戚越也没有再多问,只是嘱咐一切照计划行事。挂断电话后,时言琛才皱了皱眉,发现手上伤到的地方已经严重,血肉模糊地往外渗血。
他能感知到这一份疼痛,好像是在提醒自己,那些不正常的,危险暴虐的情绪只会成为伤害他的东西。
不要沉溺。
花园这边的小铁门忽然被轻轻敲响,来人是个带着棒球帽的快递员,低着头,手里拿着一个牛皮文件袋。
是戚越刚刚提到的,时喻安的身世资料。
时言琛接过牛皮文件袋,打开看了看,发现里面还贴了张喻安的一寸照片,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太清楚,看起来大概年纪要比现在小一点,不知道从哪里截下来的。
照片上的人明眸皓齿,一双猫儿般的眼睛看着镜头,笑起来有种锐利的漂亮,很惹眼。
时言琛的手顿了顿,收起那几张纸的动作迟疑了一下,才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