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兵强攻,不知多少将士会葬身在安阳的火药之下。
薛进冷静的权衡着,盘算着该如何攻城,廖三的声音又钻进他耳朵里。
“我们亥时潜过去,等到子时就攻城,兵分上下两路,打安阳一个措手不及。”
“那会楚熹估摸着还在新郎官被窝里睡觉呢。”
该死的廖三!
理智全无,冷静消散,薛进懊恼的用被子蒙住头。
冥思苦想了一整晚,没有想到任何一个阻碍楚熹成婚的理由,薛进不得不承认,他就是不想让楚熹和旁人成婚。
所以,他以换取炸药制法的名义,押着那几百城卫赶在吉时之前来到了安阳城外。
薛进原以为,楚熹得知谢燕平的事,会深受感动,继而放弃成婚。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楚熹竟然会是这种反应。
简直称得上铁石心肠。
她究竟一直以来就这样,还是后来才变成这样的,又或者说,那个林二公子在她心中的地位,远远胜于谢燕平。
“薛进?薛添丁!你倒是说话啊。”
“是,如何,这些城卫加上谢燕平,换吗?”
“好像还不太够呀,你也晓得我这“天地玄宗,万气根本”有多大威力吧?”
薛进冷笑:“你这般狮子大张口,也不怕把自己噎到。”
楚熹的脸有一些泛红,小黄麂似的眸子里浮着一层雾蒙蒙的水汽,显然是招架不住酒意了,可依旧牙尖嘴利:“哪里是我狮子大张口,是你心里没数,明话告诉你,除了这些城卫和谢燕平,我还要十万石的粮草。”
“做梦。”
“别拒绝的这么干脆嘛,你回去和你舅舅商量一下,这又不是你能做主的事,是吧,小外甥。”
薛进从不以旁人嘲讽他受制于李善而恼怒,可楚熹这声“小外甥”却让他火从心中来,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楚熹的兜鍪上。
那兜鍪是按照仇阳那身形的男子锻造的,楚熹头小,戴起来又大又松,让薛进这么一拍,兜鍪直接在她脑袋上转了一圈半。
楚熹视线被遮挡,有些脑袋发懵,忙将兜鍪扶正,气冲冲瞪着薛进:“你敢打我!”
薛进一巴掌又将兜鍪拍过去。
楚熹这回真是不能忍了,双手扶着兜鍪,拿脚去踢薛进,大庭广众之下,薛进自然不会让她踢着自己,直微微一侧身,避开楚熹的脚。
“你有种别躲!”
“……”
薛进说了什么,廖三离得远,没听清,只是看着那你打我一下,我踢你一脚的两个人,心中无比疑惑,问崔无:“这是打情骂俏呢?”
崔无摇摇头,坚定的说:“不是。”
廖三听他这意思,好像知道点内情,便又问道:“那是在做什么?”
“薛帅一贯运筹帷幄,此番做法,必然别有深意。”
“啥玩意啊,合着你也不懂。”
廖三虽然佩服薛进,但没像崔无这般神化薛进,说到底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子,表面上装的冷心冷性,实则七情六欲一样也不比寻常人少。
这楚霸王人品是糟糕透顶,架不住生得漂亮,伶牙俐齿,活泼,有意思,和薛进还有点不可说的旧情。
综上所述,眼前这一幕,不就是打情骂俏吗。
狗日的楚熹果然不是东西啊,大婚当日,新郎官八成还等着拜堂呢,她在这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
薛军阵中,被捆着手的一众城卫也在探头探脑,他们看得不太真切,只凭着两道模糊的身影以及前方城卫的实况转播进行猜测。
“少城主和薛进打起来了!”
“天啊!没想到少城主深藏不漏!竟还有这一身好武艺!”
廖三耳力过人,听见后面的动静,扭过头来:“谁说楚熹深藏不漏的,你到这看来。”
廖三是个彻头彻尾的莽夫,城卫们都有些许畏惧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