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笑吗?”
仇阳平日里是不大爱笑的,他总是一副“只要你开口,我就会照做”的模样,楚熹习惯成自然,冷不丁看他这么弯着眼睛笑,有点意外,也有点困惑,所以开口问了。
不承想仇阳立刻收敛笑意,装作没那回事。
楚熹其实,多少能猜到他的心思。
他永远明确自己的位置,没有得到准许,绝不会鲁莽的向前,哪怕踏出一步。
楚熹偶尔也会想,如果这辈子都要守着安阳城,如果这辈子都遇不上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如果终将要谈婚论嫁,生儿育女,那么和仇阳在一起,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可这么多如果为前提下的最好选择,哪里还是最好选择。
凑合,将就,退而求其次。
即便她心甘情愿,仇阳凭什么呢。
那么好的仇阳,合该有个全心全意爱他的姑娘,倾注满腔热情,和他相守一生。
因此,楚熹也要明确自己的位置。
“药我放在这了,你擦仔细一点,手上的伤也要擦,用完了再来找我要。”楚熹说着,打了个呵欠:“不行,困得要死,我不送你了。”
仇阳拿起那瓶药,朝楚熹点点头,随后快步走出厅堂。
冬儿躲在侧门那里看了半晌,见仇阳离开,才急忙忙出来说:“小姐,你怎么……你应该亲手给仇统领上药的啊,人家毕竟救了你一命,不对,是两命。”
“两命?咋的,我还,咳……哎呀,我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小的啊。”楚熹揉了揉嗓子道:“别扯那没用的,赶紧给我弄一副风寒药吃,大过年的生病也太不吉利了。”
冬儿对楚熹的做法颇有微词,憋不住要吐槽的心:“当初薛进只救了小姐一次,哦,八成还是早有预谋的,那小姐就要死要活,还要以身相许,怎么到仇统领这就变样了,难道小姐只看脸不成?仇统领长得也不难看啊,顶多就是,那双眼睛瞧着凶了点,人心是好的呀,薛进倒是长得人模人样,满肚子坏水。”
楚熹在她说到一半的时候就捂住了耳朵:“师父!求你了!你可别念了!”
冬儿自知楚熹的感情问题她不该过问,可老爹已经不管这事了,院里那些姨娘如今见了楚熹都毕恭毕敬的,更不会干预,她若是再不念叨念叨,楚熹恐怕就要孤独终老了。
“让奴婢不念也行,小姐给奴婢一个理由,奴婢保证……”
“你别一口一个奴婢的,你现在从头到脚哪里像个奴婢,我是你奴婢行不行,求求你了赵冬冬,放过奴婢吧。”
“不行不行!小姐今日要不说明白,这个年就别想过好了。”
楚熹大步流星的走到卧房,正欲关门把冬儿挡在外面,就见冬儿一个箭步冲上前,死死的抵住了门,楚熹使出吃奶的力气,愣是没把门关上,遂无奈放弃:“服了,你哪来这么大劲。”
冬儿追着她到床榻旁,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的看着她。
楚熹佯装眼盲,自顾自的脱了鞋袜和外袍,掀开被子躺进去,虚弱无力道:“药……我难受。”
冬儿仍是盯着她看。
楚熹叹了口气,双手合十:“大姐,你是我大姐,你到底让我说明白什么呀,如今这时局,能保全性命都算祖坟着火了,我哪有心思想那些情情爱爱的。”
冬儿自有冬儿的道理:“时局再乱,又不止咱们安阳乱,哪家耽误婚嫁之事了,人家都还着急成婚生子呢,生怕有个万一,死得太冤枉。不提旁人,单说那会在沂都和小姐议亲的这些公子,死了的不算,燕平公子和陆三小姐成婚了,陆家三少爷和信州孟家大小姐成婚了,四少爷也好事将近,还有梁春山,立秋办的喜宴,一转眼他娶那夫人都有身孕了。”
“有身孕了?这么快的吗?”
“小姐以为呢,谁不知道西北和梁家有不死不休的仇怨,这就是怕薛军杀过去,急着给梁家留个后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