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她的手,扬起嘴角道:“看得出,不必强调。”
“那你呢?”
“你……感觉不到?”
二人在船上厮混了小半日,天黑才回去。没等到城主府,就碰上了府里的小厮,那小厮正要去府衙寻楚熹,说是老爹有事找她商议。
楚熹便扭过头对薛进道:“你也一起吧,吃完晚膳再走。”
“我就不去了,地牢里的嫌犯还等着提审。”
“那……我明日早些去找你。”
老爹这么急着找她,定然有要紧事,就算楚熹依依不舍,也得同薛进分别。
刚回府,迎面撞上脚步匆匆的老大。
“大哥,你急着干嘛去呀?”
“我要陪老爹去趟合州,夜里就走,回去收拾行李。”
老爹最近什么都顾不上,一门心思的开矿,怎么突然就要去合州?
楚熹满腹疑惑的走进书房,只见老爹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不禁问道:“出什么事了?”
她一进来,老爹就不叹气了,一本正经的嘱咐道:“我要跟恁大哥去一趟合州,恁在家乖乖的,看好咱的矿,没事别叫薛进来府里。”
“去合州做什么?”
“说了恁也不知道。”
“恁不说我怎么知道。”
老爹看着楚熹,犹豫再三,终于开口道:“三儿,恁可知朝廷为何如此忌惮关外人。”
楚熹摇摇头。
老爹便将二十年前那场西北大旱说与她听:“……西北王薛元武和西北两万军民尽数惨死在月山关外,从那时起,西北和辉瑜十二州就注定了永远势不两立,圣上虽不理朝政,但也怕西北军十年生聚,卷土重来,这才派重兵死守月山关,禁止关外关内来往。”
“这……这和你去合州有什么关系?”
“前些日子,东丘城梁家抓住了一个西北细作,一番严刑拷打之下,那细作竟吐出了数不尽的同谋,一个一个,死死扎在他们血肉里,一旦西北军入关,东丘城必定不攻自破。三儿,恁知道这意味这什么吗?”
楚熹仍然摇头。
她穿越至今也有好几个月,去过最远的地方还是乌清池,西北,东丘,帝都,都好像是隔着一个太平洋那样遥远。
“意味着合州,沂州,乃至常州,咱们安阳城里,也会有数不尽的西北细作,三儿,你要明白,朝廷如今内忧外患,终有一日要天下大乱的。”
“那安阳……”
“事到如今,老爹也不瞒着恁,安阳不似常德有兵马守城,若世道真乱起来,咱们只有束手就擒的份,要不然,恁以为老爹为何非要恁找个门当户对的成婚,只有结了姻亲,才是最坚实的盟友。”
一股寒气涌上心头,楚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
薛进回府衙的路上要途径闫楼,他每次经过这里,都会停下脚步,朝着门口的树上看一看。
今日那棵树上挂了一只大雁样式的风筝。
薛进收回视线,转而走入巷子里。他在巷子里东拐西绕,来到一家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小酒铺。酒铺地方偏,没什么生意,只有一个算账的掌柜,一个擦桌子的小二。
掌柜见了薛进,忙上前道:“客官来得真巧,酒菜刚备好,您里面请!”
薛进随他走进里屋,关上门,那掌柜立刻换了副神情:“主子!东丘出事了!”
丘州多险峻山峰,通行不甚便捷,因此划界而治,分为东西两丘。东丘是西北军入关的必经之处。为了西北军能顺利入关,薛进在东丘埋下无数暗哨,其中还有他的表弟李玉。
“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西北送来的密信被梁家人截了下来,梁家人顺藤摸瓜,竟挖出了陈文康,那厮受不住刑,能招的全找招了!”
陈文康是李玉的心腹,他一旦落入梁家人之手,李玉便成了俎上鱼肉,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