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沉浮这么多年,审时度势的眼光终究还是有一些的。
人到中年的柳青峰自认为,他的一生,足以称得上是平步青云!
前有刘岳给自己砸钱铺路,后有授业恩师为自己保驾护航。
在这种风口浪尖上,哪怕是头猪都能飞起来。
更何况,他柳青峰足以算是‘颇为觉悟’。
可,面前发生的这一幕,反而让他心中产生强烈的不适感。
一个年轻人,谈笑杀人,甚至一个眼神,就让自己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若是传出去,往小里说让同僚们贻笑大方,往大里说,是给自己的授业恩师丢脸!
岂不是颜面扫地?!
此时此刻,柳青峰下意识的扯了扯领带,将那不自觉弯曲下去的腰杆拉直,壮着胆子和那位正在漫不经心擦手的年轻人对视。
仅仅片刻,
柳青峰就觉得眼睛一阵刺痛,下意识低头。
他,终究不是那军部武将悍卒,没有那股子飞扬跋扈的彪炳气焰,更没有那个胆子。
而对面那个谈笑杀人的年轻人,一双眼睛仿佛烈日一般灼眼,不敢逼视。
气氛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片刻后,李青雀缓缓开口道,“看来,在你心中还是不够资格啊……”
自言自语。
可落在刘岳的耳朵里,无疑是晴天霹雳一般。
他近乎哀求的看向北鸿王,因为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儿子刘恺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已经付出了极为沉重的代价,他呢?柳青峰呢?
答案不言而喻。
甚至在柳青峰自报恩师名讳时候的那种得意洋洋语气,在刘岳眼中和催命符有什么区别?
难不成当真以为孟繁泰就能随手镇压北鸿王了?
“王……”
刘岳猛地开口,想要哀求饶自己一命。
只是,话到了一半,他整个人就哑巴了。
被已经出现在他面前的北鸿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嘴角挂着淡笑意的李青雀,眼底深处,却浮现出无尽的杀意。
他探出一根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似懂非懂的刘岳下意识跟着点头。
只是,
下一刻,刘岳的脑袋,轰然炸开了。
一具脑袋炸开花的尸体,依旧保持着跪坐在地的姿态,唯独……汩汩的鲜血顺着破碎的碗口伤口蜂拥淌落在地。
才擦干净面颊和金丝眼镜的柳青峰,又被突如其来的鲜血和碎肉糊满了整张脸。
这一刻的他,内心方寸大乱,不寒而栗!
这已经不算是行凶了,简直就是在随心所欲肆无忌惮的杀人!
在东海市,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大张旗鼓的来做!
此刻的柳青峰,在心中盘算着一件事情,至少如今他还是有底气的。
毕竟,入门的门外还有着他手底下的几十号人,他在盘算着,是否能将面前此人一击必杀。
当然,这个举动并不是没有风险的,这是一步险棋,稍有不慎,说不定连续自己都得搭进去!
李青雀似早已洞察他内心的小算计,将手中染血的纸巾随手扔在柳青峰的怀中,
语气玩味道,“你大可试一下,这群乌合之众,能否杀得了本座?”
被看穿心思的柳青峰直接放弃了冒险的想法。
已经顾不得体面的他,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碎肉茬子在面颊上刺痛着,柳青峰这才看清楚对方那从始至终都似笑非笑的面孔。
足以称得上是‘风轻云淡’的谈笑杀人。
李青雀笑问道,“这样,够不够资格让孟繁泰来见我?”
片刻的默然,在不断烧蚀着柳青峰的内心。
是让授业恩师来见他,而不是他去求见。
琢磨出几分味道的柳青峰,已经意识到,这个年轻人将自己的地位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