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儒雅,为人如玉如琢,从没如此当场驳过人的面子。
更别说为了个女子。
况且祝家二爷向来不近女色,身边没有女人是永州人尽皆知的事情,现在又怎么可能帮一个丫鬟说话?
祝延转头对上祝辞的视线,只觉得心底生寒,脸色更差,咬牙慢慢道:“二哥,不过一个婢女而已。”
——祝辞这是什么意思?他什么都有了,连个婢女都要和自己争?
坐在一旁的徐氏也是一僵,心中暗道坏了,看向祝辞。她原想借着祝老夫人的手把柔兰处置了,可没料到发生这事,祝辞难不成也看上了这个丫头?
祝老太太也有些讶异,这才开始正视柔兰,将柔兰仔细瞧了瞧,又看向祝延,“三哥儿,这不是你院里的丫头吧?”
自然不是。
祝老太太看得清,一句话便指出了关键——这话是在敲打祝延,既然不是他院里的丫鬟,那他就没有抓着人家不放的道理了。
祖母发话,祝延即便再如何不甘愿,也只得甩开抓着柔兰的手,面上罩了一层黑沉阴霾。
柔兰忙退后两步,低着头,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退回去站着。
祝老太太看着恼怒的孙儿,心生不忍,和蔼劝解道:“三哥儿,这丫鬟我看着眼生,应该是新来的,伺候不周到也是正常,何苦为难她呢。”
祝延没有回答。余光里,祝辞靠着桌案,盯着他的目光冷淡。
无需说话,铺天盖地的威压便兜头盖下,压得他极为不适,喘不过气来,祝延心中的愤恨愈发炽盛,忽然走上前跪下,对祝老太太道:“祖母,孙儿求您把这个丫鬟赐给孙儿。”
祝老太太一愣,没想到祝延如此郑重,连忙道:“三哥儿,一家人说话跪着做什么,快起来!”
可说完,却见祝延一动不动,祝老太太也没了办法,思衬片刻,叹了口气道,“三哥儿,可这也荒唐,你院子里的丫鬟够多了。”
她宝贝这个孙子,向来是要什么就给什么,延哥儿院里的丫鬟也是府里最多的,难道还缺这一个丫鬟不成?
祝延沉着脸,道:“孙儿愿意把原来的丫鬟都遣散。”不管怎么样,这个丫鬟他要定了。原先院里什么妍儿媚儿的,和这一个极品哪能比?
祝老太太也没想到祝延如此顽固,又朝柔兰看过去,心里明朗了几分原因。
确实美,不同凡俗的美丽,多一分则过少一分则淡。她这么大岁数,倒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姿色的丫头,难怪三哥儿喜欢。
见宝贝孙子一动不动跪着,祝老太太还是心软了。罢了,不过是个丫鬟,延哥儿又是跪又是要遣散原先的下人,不若就……
祝老太太朝祝辞看过去,试探道:“二爷看呢?不过一个丫鬟而已。”
柔兰低着头站在角落,咬住唇,蜷长的睫毛低低颤着,隐约落了晶莹水珠。
片刻后,她闭上眼睛,指尖陷入手心,生疼生疼。
所有人都要将她推进狼窝。
只要二爷点了头,她就彻彻底底再没有挽救的机会了。
一片寂静之中,众人注视着的祝辞,却仍是那般漫不经心的松散神情。
他一双眼眸漆黑如点漆,长身靠在紫檀木桌案旁,修长的手半握着瓷杯把玩,一旋一旋。
伴随着他的动作,瓷杯不时碰撞在桌面,发出极轻微的响动。
声音很小,却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徐氏和邬嬷嬷也不禁忐忑起来,紧紧盯着祝辞,生怕他嘴里说出一个不字。
少顷,祝辞慢悠悠地勾起唇角,盯着祝延,道:
“我若不允呢?”
柔兰还是回到了浣衣的院子。
这一切好似梦一般。似乎她只是被王嬷嬷带走了片刻,很快便带了回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却有哪里不一样了。
回去之后,王嬷嬷给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