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为了心爱之人据理力争的女儿,郡王妃不禁恍惚间,好像透过女儿的双眸,看到了当年那个跪在父亲跟前,言之凿凿要嫁永清郡王的自己。
那时郡王被当作京城第一纨绔,父亲更看好旁的青年才俊,她却坚持要嫁,怎么劝都不听,还据理以争——父亲只觉他纨绔不堪重用,却没看到他赤子之心,身在皇家扔纯良热忱,都说女儿像您,慧绝古今,所以女儿更加清楚,这世间聪明人千千万,赤子之心才更难能可贵。今生,女儿只嫁永清郡王!
她不禁往后踉跄了两步,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了。
不愧是她的女儿,甚至比她还要勇敢和坚韧,自己选的是最轻松简单的路,可纯儿,却选了一条最艰难的路。
也难怪孟阙那样冷漠内敛的人,也会在这样的年纪,动了这样的心思。
谁能抵挡少女一腔无畏的热忱呢?就和当初她抵挡不了郡王捧上前的一颗真心那般。
这是她和郡王的女儿啊,有着她的坚定执拗,也有郡王的热忱纯良。
“罢了,罢了,是娘着相了,竟是做了和你外公一样的事……”良久,郡王妃苦笑地叹了一声,没有伸手去扶俞纯起来,而是眼底划过一丝精芒,然后对着门外扬声道,“都听到了吧。”
门开了,孟阙乘着一袭如水凉的夜色而来,他面上没有什么波澜,但细看,眼底却微微泛红,他手指微微颤栗地解下了披风,两步上前,弯身给小姑娘披上。
“起来吧……”他不知,嫁他这样不吉利的事,这傻姑娘却这般苦求,他何德何能啊……怎配得上这样一颗柔软赤诚的真心?
俞纯还有些懵,“你怎么来了……”这人是乘火箭的吗,这么快就解决了华云公主的事赶来了?
孟阙没有回答她,而是等将俞纯扶起站稳后,这位天子都免其跪礼的首辅大人,一掀袍摆,便朝着郡王妃跪下。
“请郡王妃给孟阙一次机会,让孟阙用余生去证明,纯儿的选择没有错。”
他孟阙,只跪天子、父母,此时却无比郑重地对着比他只长了八岁的郡王妃,郑重严肃地跪下了。
门外,郡王叹着气,他要不是听到女儿说的话,现在就该提剑将这姓孟的砍了!但他就想女儿开开心心的,囡囡若非孟阙不可的话……自己就争取再少操点心,努力活得比孟阙还要久,这样就能帮女儿盯着这小子一辈子!
若是孟阙敢对他家囡囡不好,他第一个不饶孟阙!
而后想到什么,永清郡王立即几步冲到了郡王妃身前,理直气壮地受了孟阙这一
拜,甚至还得意洋洋地笑道,“这可是值得吹嘘一辈子的事了,孟首辅跪我了哈哈哈!往后,我可就是他岳丈了,啧,我问你啊孟阙,本王再奢靡享乐,你还参我吗?”
俞纯无奈地抽了抽唇角,好好煽情的场面,愣是误入了破坏气氛的沙雕老爹。郡王妃也是无奈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狐假虎威的丈夫。
孟阙顿了顿,然后还是实诚地点了下头,“若是情节严重,还是要参……但若没有坏影响,郡王不伤天害理不违律法,孟阙并无弹劾之由。”
郡王听了恨不得踹他一脚,脸都黑了,“你,你这不知变通的小子!那我们怎么放心将女儿交给你,要是哪日她犯了事,你不得将她抓起来!”
闻言,孟阙却神色一震,他看向俞纯,抿紧了唇线,“不会,若真有那样一天,我身为她的丈夫,自该一力承担她的过失。”
这人还真是……又死板又有些可爱。
俞纯便笑了,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对孟阙的态度从内到外地转变了些。伸手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当朝首辅的脑袋,也就她敢拍了。
“你少说两句,本来爹娘就不喜欢你,还不知道嘴甜一点。”
“咳,什么爹娘,我同意了吗!”郡王立即不满地咳嗽一声,但看得出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