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
这回轮到贾六懵逼了:我的个祖宗哎,我他妈的连醋坛子都给你爹准备了,你别告诉我你不干了啊!
“朕,朕...”
乾隆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同眼前这位京师最后的忠臣,表述心中的复杂与绝望。
本来,他很确信自己是先帝之子,出生地是雍亲王府如意室,所以外界谣传的什么生在避暑山庄,什么傻大姐才是他额娘,又或是什么陈阁老换子的他压根不信。
至于什么叫魂妖术,什么施法害太后,更是有心之人借机生事散布的蛊惑人心之说。
然而,奸贼富勒浑手中那份先帝遗诏却让他原本坚定的意志开始动摇。
那份遗诏他一个个字看过,笔迹的确是先帝的,而且圣旨也的确有年头,根本不是新造的,尤其这道遗诏还是从太后寝宫玉观音像找到,那就更加不可能有假。
问题来了,如果他弘历真是先帝之子,先帝为何留下这道遗诏?
太后为什么要把先帝这道遗诏藏在身边四十年?
推理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真的不是先帝之子,否则无法解释先帝同太后的举动。
那他是何人之子?
果郡王,还是陈阁老,又或是杨林,亦是什么太后和老僧小和尚苟合的结晶?
乾隆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非要选一个的话,他怀疑自己也许是十七叔果郡王允礼之子。
因为当年允礼死后,是太后非让他再给这位十七皇叔破格加祭一次的。
当时太后给出的理由是十七皇叔乃顾命大臣,大行皇帝之弟,当今皇帝之叔,行辈甚尊,所以皇帝应当破格祭祀。
当时乾隆没有多想,孝顺的他按太后意思办了。
现在细细回想,这事透着的蹊跷太多。
且当年太后还让他免除果郡王入殿叩拜之礼,虽然理由看起来并无不妥,但往深里想,世上哪有阿玛跪儿子的?
真是十七叔生的还好,万一连十七叔都不是,如外界所说他是汉人之子,乾隆真就觉得自个的天崩了。
富勒浑那个奸贼欺负他,他可以忍,因为他不信这奸贼能一手遮天。
只要隐忍,总有一天能活剥了这奸贼。
毕竟,他尚有后手。
城内有贾佳世凯,城外有和珅同女婿扎兰泰他们。
只要两个奸贼一个不慎,就是他这个皇帝脱困之时。
但要是滴血验亲的结果他真不是先帝之子,那乾隆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宗室不可能容他再为皇帝,就是富勒浑同色痕图这两个奸贼也留不得他。
富勒浑那个奸贼殴打他走后,乾隆就开始做最坏的打算。
可是被隔绝中外的他根本无法向外传讯,正愁着,贾佳世凯来了。
自己被富、色二奸贼囚困欺压的真相,也终是被世凯发现。
但他不能让世凯为自己出头,因为宫中都是二贼的人,万一世凯因为冲动被害,他真就无人可指望了。
“朕现在内困于富、色二奸贼,外困于宗室...”
乾隆很小心,说话的声音跟蚊子飞过差不多,把个贾六听得很费劲。
“皇上,只要滴血验亲,皇上身世无疑,宗室岂会再质疑皇上...”
乾隆打断了贾六的话,摇了摇头,低声道:“世凯,你还不明白吗?不管结果朕是不是先帝之子,是满人也好,是汉人也好,朕这个皇上都活不了多久。”
贾六沉默,老四鬼子说的其实有理。
就算他帮忙让他过关,宗室那帮人难道还真能认老四鬼子继续当皇帝?
上三旗满洲的血债,可不是一句过去的不谈了就能抹杀过去的。
心中一动,遂问:“皇上要臣怎么做?”
乾隆凝视忠心耿耿的贾六,半响之后,吐出几个字来:“朕要你做司马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