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执看着荣澜语,莫名想起方才余衍林说的那句“从前也是能跟我欢欢喜喜撒娇的人,如今却已为人妇……”他的神色愈发冷淡,似乎连眼皮都懒得抬。
摆摆手撵了周平,竟连招呼都没跟荣澜语打,转身便进了客房。
荣澜语被晾在那,瞧着周平摇头,一时也不高兴,冷着脸道:“自己吃了一晚上酒,回来却冲我发脾气,什么道理呀。”
周平也不知这股火从哪来,只好上赶着劝道:“许是怕老太爷为难您,着急了吧。夫人,老太爷跟您说什么了?”
荣澜语冲着客房的方向瘪瘪嘴道:“人家都是明事理的人,哪像你家主子似的不讲理。”
听见荣澜语发脾气,清韵笑着朝周平摆摆手,叫他找新荔领点心吃,自己就劝道:“大人在外头忙着,遇上一些事不高兴是正常的。您是周府的夫人,大人有脾气不跟您发,跟谁发去?”
“老太爷虽然脾气好,但毕竟是长辈。我端了一晚上,我也累呀,可我看见他不还乐呵呵的吗。”荣澜语跟清韵不耐烦地嘀咕着。
可嘀咕半天,自己又笑起来。清韵问她笑什么,她想说是想起来周寒执之前嘱咐自己的那句话。
“旁人怎么想,跟你的日子都不挨着。你只要自己高兴就成了。”
她想自己还是没做到这一点。若是做到了,在老太爷面前也就不会这样累了。
“主子,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清韵见她一个人傻笑,忽然虔诚道。
“你说。”荣澜语收回心神,把目光聚焦在清韵那张娟秀的脸颊上。
清韵脸上带着笑意,双脚一掂,嘴唇就凑到荣澜语的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澜语很快变得恼怒起来,两只手去抓清韵的胳膊。
清韵像金鱼儿一样从她手里滑出去,吃吃笑道:“主子您别打人呀。我是真心为您高兴呢。咱们往后的日子,还要长长久久。”
似乎被压在心底的一颗种子,终于冲破了沉重又沉重的泥土,渐渐冒出个小芽来。荣澜语不知这颗种子从何而来,可它一旦存在,就不时就让人的心变得痒痒的。
但也正是因为它的存在,才让平淡而简单的日子真的多了些希望。
荣澜语躺在榻上,并不知外头的灯是什么时候熄的。渐渐的,夜就深了,只有月光落在枕头上的鸳鸯纹样上。
荣澜语的指腹缕过细密的针脚,任由黑亮的长发散在肩上,一双水盈盈的鹿眸闪着光,不知思索着什么。
就在这会,大门却忽然吱嘎一声响了。
她倏地坐起来,“是清韵吗?外头有什么事?”
然而很快便有绵长的酒香传过来。
她反应过来。来人是周寒执。
高大的身影几步就走到了床榻便上。然而,一根冰冷的手指贴在她的唇上,温热的气息带着酒香靠过来。
“嘘,我爹在院里。”
也不知周寒执喝了多少酒,荣澜语只觉得闻着便醉了。偏偏他身上又不似寻常酒腻子那种恶心人的气息,而是一种酒的清甜,麦的回甘。
漆黑的夜里头,荣澜语感受到那温热的胸膛距离自己不过寸长。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体里蓬勃着的生命力。
这生命力并非人人都有。你在寻常秀才的身上找不到,在高官名爵的身上找不到,在世俗小人的身上找不到。
似乎只有在史书里,那些光辉伟岸的英雄人物或是巍峨男儿的身上,才能寻见这种生命力的影儿。
好在月光不那么亮。不然一定有人会瞧见。
荣澜语的耳根红得跟白日里的红宝石似的。
可他温热的呼吸就在耳边,荣澜语实在逃不脱。其实周寒执距离她尚远,只是因为身材高大,呼吸也更沉重有力。
“闹了一晚上,我实在累了。”周寒执指了指窗外。荣澜语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躺着的时候,的确听见外头有二人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