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修整之后,我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刚刚放下背包,老军阀就走了进来,吓的我赶紧站直了身体。
他白了我一眼道:“就这反应速度,这军事素质,不当兵真可惜了,你说当初为啥就不喜欢当兵呢?要是当了,现在最起码是个连长了。”
我心里暗自说道:“就因为你啊,若你不是军阀,天天逼着我当兵,我没准就真的当兵了。”虽然这么想着,但实际的情况也并非如此,实在是因为小时候听过太多他出生如死的消息,也见惯了他身上的伤痕累累,知道当兵有多苦,自己真没那份毅力和担当去接他的衣钵。
“老爸,过去的事就别提了行吗?我现在就算想当兵,年龄也过了。等爆发世界大战再说,那时候你不逼我,我都会拿起钢枪和您一起战斗的。”
他听罢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道:“屁话!还轮得着你?正规军打光了还有转业兵、预备役、民兵,等到你上战场时,估计地球毛都不剩了。少在那给我整臭氧层子,说点正事吧。”
我赶忙取过一把军用折叠椅来让他坐下,自己则习惯性的席地而坐,将事先早就准备好的小本子横在了两膝之间,聚精会神的等着他的训示。
他被我这小时候的举动逗得一乐,随即说道:“别这么拘谨,如今你也长大成人了,没必要像小时候那样。”
我猛然间瞥见了他的鬓角,竟然出现了一丝花白,对于很注重外表的老军阀来说,这简直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事,再看他的眼角皱纹时,我清晰的意识到:“老爸变老了。”
自从太爷爷过世后,我仿佛再也没有哭过,但最近一周来,竟然连续哭了两次,一次是听到袁芷珊的死,一次就是眼前看着他。
我们父子这二十多年来积怨颇深,他几乎总是在带兵的状态,很少过问我的学习和生活,每次见面除了训斥、贬低、谩骂之外,就没有心平气和的说过话。说出来恐怕没有人会相信,自打我有记忆以来,他就从来没有牵过我的手。所以每次在公园里看到哪位做父亲的牵着自己孩子的手游玩,我都会投去羡慕的目光。妈妈曾经劝过我不要太和他做对,其实我也不想,但可能是骨血相同吧,只要见到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要和他对抗。
“老爸,说说任务吧。”我先打破了二人沉默的僵局。
他摇了摇头道:“不急,再说任务之前,我希望能和你讲清楚一件事。”
“什么?”
“你恨我吗?说实话。”
我犹豫了,这话怎么说,就算老爸对我再不好,做儿子的也不能用恨这个字来形容他,但大脑却命令我的嘴说出了一个字来:“恨。”
他点了点头道:“我想也是恨的,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从小到大都不溺爱你吗?”
我摇了摇头,岂止是不溺爱,简直是当冤家来养。
他见我没反应,站起身来,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来,随手点上一根递给了我,自己也抽上了一根,背对着我道:“无论你怎么看待你老爸我,我都不会怪你,我这辈子把自己奉献给了大家,自然顾不上小家。你和你妈都该恨我的,这点我比谁都清楚。我负了她也负了你,但我不后悔。”
他说这话我一点都不意外,早在他和我妈妈结合之前就说过类似的话。
他续道:“我们周家有一个规矩,在这次任务开始之前我需要讲给你听,你愿意传承呢就传承,不愿意传承我也不逼你。这个规矩就是每一个做父亲的周家人,必须要要对自己的长子狠一些,甚至是冷漠。你太爷爷当年就是这样对待你爷爷的,你爷爷也是这样对待我的。在我刚满月的时候,你爷爷就命令你奶奶将我送到了我姥姥家,直到我十四岁才回到他们身边。在我的亲情概念里,从来就没有过父爱。然而在我十六岁的时候,你爷爷便过世了,这个父亲于我而言,仅仅是一个称谓。我在那一年当了兵,用自己所有的津贴养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