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明儿六子和二柱子没啥事儿的话,也让他们帮忙猎完猪、送完小妹夫回村,再随满山跑趟山上,帮二妹夫挖陷阱。
梦里,六子受他牵连,二柱子憨,脑子里一根筋,梗着脖子不怕继续得罪王赖子,这俩人最值得信赖。
要不说呢,小妹夫招野猪那事儿,真得弄隐蔽一些,不是啥人都能让知晓底细的。
包括明日路上围攻。
野猪真来啦,朱兴德已经在心里计划好,不能让罗峻熙像上回似的孤零零一人,他要陪妹夫一起跑,也要安排别人陪跑,不打眼。
忙完让妹夫回村再找个合理借口,更要将前后谎话撒匀乎喽,叫大伙来是干啥的,总不能张口就来帮忙猎猪。
人家会问,你咋知晓咱会碰上,你未卜先知啊?免得引起帮忙人的注意。
甚至真有露馅儿那天,朱兴德已然打算好,就说自己招猪。
反正真真假假的,他招野猪、满山招,总比让人知晓是小妹夫强。
小妹夫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遇见坏心眼的连点儿反抗都不成。
朱兴德还有个好习性,那就是从来不拿谁当二傻子。
越是真二的,他越是不糊弄。
像那二柱子,他就没有瞧不起,要不然也不能成为兄弟。
一直以来,他就认为:没人是真傻,区分只在于反应快慢呗。
人家反应慢的人,打比方别人用一天,那至多用两三天多寻思一会儿也回过味儿啦。
所以他不拿人当傻子,心也就细。
朱兴德拽开房门出去时,左老汉坐在炕沿边,仍处于云山雾罩中。
怎的啦?大姑爷说完就要去喊人帮忙。
几句话定下来明日谁谁谁干啥。
小女婿引野猪,二女婿陪着打完野猪回山上挖陷阱。
他老婆子要多蒸些干粮,给帮忙猎猪的人路上吃饱饱的有力气。
他是负责带着这些干粮,明早给大女婿那些小兄弟们分分,配合大女婿一起扯谎,说是让这些人陪大女婿去镇上办点事儿。
所以说,左老汉反应是真慢呐,还不敌在外面偷听的老岳母和媳妇。
只不过,左老汉此时还不清楚外面有人偷听,早就将那些话听进了耳,朱兴德拽门出去的时候,外面也没人在。
因为秀花和白玉兰,搭伴儿闹起了肚子。
闹的非常及时,将该听的重点全听完啦,肚子开始咕噜咕噜。
白玉兰正在茅房里蹲着,快要把她拉死啦。
起来还有,再起身,又有了反应。
沈秀花是在茅房外,连拉带吐。
“哎妈呀。”秀花把着墙根才能站住,吐的心突突,拉的腿颤悠。
小稻在灶房熬草药,脸上带出着急,对甜水说话没了好脾气:“去,上一边玩,别添乱。再看看你姥爷他们说完话没,说完了,告诉一声,就说你太姥和外婆吃坏肚子啦。”
甜水腾腾腾跑走。
她没见到姥爷,但她刚才见到了爹,爹出门啦。
小麦也顾不上她男人到底在和爹他们说啥话题,左手攥一叠擦屁股的叶子,右手扯着竹帘给外婆遮挡拉稀。
嘴上还要问蹲在茅房里不出来的亲娘:“娘,你好没好点儿啊?不行的话,去叫村里瞎子叔来看看吧。”
白玉兰没回答小闺女,只有气无力问茅房外面的秀花:“娘,你呢,你咋样啦。”
秀花眼睛拉抠抠啦。
她闺女下晌这是做了啥饭,是不是哪个菜没洗净。晚上吃的全没了,估摸晌午的肉包子也白吃。
不是好气儿道:“你说呢,呕。”
小麦急忙扔了珠帘帮秀花拍背,“外婆!”
白玉兰蹲在茅房里还不忘提醒:“娘,可着一个地方拉吐,我那菜呀,别给我菜祸害喽。”
秀花气的呕吐声更大了,吓的后院的鸡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