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用无怨无悔地训练来刻进筋骨中的责任感。
西南天气多变, 进入2月以来连绵不断的大雨,让山区原本弯多路窄地势险的碎石路又添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坑坑洼洼。加上山林间弥漫的雾气,很可能会拖慢了大军前进的速度。
卢向阳所在的东线部队正在做着最后的准备。明天援军一到,他们将在炮击后, 分三路迅速进入安南境内。
夜里某处山下的小河泡里,一个个健硕的身材正在光不溜秋的洗着澡,嬉笑打闹着。
“小黄浦, 你媳妇她们是不是也会来?”
“还有老宋, 你媳妇也是医疗连的。”
“她们医疗连指定得来,你们就好了还能在这见到媳妇。”
小黄浦赵阳猛地从河泡起身, 溅了刚才问话的战友一身水。
“还不知道能不能碰上呢, 这么羡慕,等回去了哥给你报名参加联谊会去。我媳妇她们连可还有好些个单身女兵呢。”
“行啊!那我的终身大事就交给你了!”
“放心,肯定给你办得妥妥的。”
卢向阳坐在岸边,嘴里叼着根草, 手上握紧枪杆,正用着小禾给他绣的帕子细致地擦拭着枪头、枪身,眼神认真且专注。
远处一位小战士奔他的方向跑来,跑到卢向阳跟前立定站好:“卢营长, 这是给你的信纸和笔。”
卢向阳接过信纸,像小战士道谢。
这不是他第一次在战前写遗书了。
可这回,他握着笔,对着空白的信纸,久久无法下笔。
卢向阳抬头看了看今晚天边那弯弯的月亮。这里距离京都大约三千公里,小禾此刻在干嘛呢?
他摸出放在胸口的妻女照片。
明天你就该知道我在哪了,是不是会怪我,会怨我?但是我知道,我的小禾在缓过劲来以后一定会坚强的。
朦胧月光下,一位皮肤糙的厉害,胳膊上挂着划伤的男军官。他正坐在弯弯的月亮下,用嘴叼着手电筒,写啊写。
干裂的嘴唇由于大张着嘴,血迹染在了手电筒上。
第二日,自卫还击作战通知在全国范围内下达。
战争一触即发,西南军区点兵场。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坚决歼灭一切来犯之敌!”
“来之能战,战之必胜! ”
数万士兵在训练场上怒吼着,气势直冲云霄。既然来了这里,他们会以生命践行“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誓言。
绵延500公里的国境线上,万炮齐发,炮声隆隆,硝烟弥漫。
东线部队按部署在炮击后三线都打进了安南境内。
枪林弹雨中,包围、进攻、前进。一个战士倒下了,几个战士补上。
战火纷飞中,交托后背的兄弟闭眼了,说好打完一起喝酒,一起抽烟,一起回家的。
看着曾经一个战壕的战友一个个被炸飞,让他们对匪军恨得牙痒痒的,嘶喊着冲啊,向前向前向前!
特战团二营那个曾经喝醉后说女人就该安心在家的营长杨明,他此刻被炮火轰地满脸漆黑。他们正要渡过红河,河边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孩子,满脸血污地躺在地上。要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准会被认为是死人。
曾经和林青禾一起抓过人贩子的那个沪市年轻战士赵阳,他心一软,就过去背起那孩子。虽然那孩子是西南人,但他觉得战争和孩子有什么关系呢,老百姓都是可怜的。
像这样的孩子,道边还有几个。善良的战士们,都将孩子背了起来,准备把他们背到不远处处的安全区。
变故就是这个时候突生的。
那些战士背上的孩子们,突然从兜里掏出手榴弹,然后,爆炸声、气流声、火花、冲击力……
浓烟散去,刚才还笑着说,孩子是无辜的兄弟,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