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缸也是满的,光是做饭,我肯定能在你用完之前回来。”
小禾在卢向阳的怀抱里,埋着头闷了半天没出声。她本来就是有些不舍,可这会听着卢向阳的话音总觉得这次的实战演练好像有些不同寻常。她心里一紧,想要张口,又明白有保密条例在,不能说的他不可能说一个字。
随后卢向阳脸上就被亲了一口。
林青禾踮起脚,双手搭在他肩膀上。
“你现在是我的,我不准你受伤。”
卢向阳双手捧着小禾的脸颊,注视着她的眼睛:“好。我答应你!
不过我也有事要嘱咐你。你得给家里写信寄钱票了,马上要立夏了,家里该抢种花生,栽地瓜了。还得浇好小麦灌浆水和给玉米套种。你得嘱咐嘱咐两边爸妈不要太辛苦,爸要是腿还没好就干脆请假吧。别为了这点公分把身体累坏了。
第二件事儿就是,你自己晚上别光顾着复习和写稿子就不睡觉。我不在家可就没人晚上再督促你早点休息了。你要自觉一点要多休息别太累知道吗?”
卢向阳这些话也是特意留到今天早上才说。
“嗯。”林青禾把脑袋贴着在脖子间,用鼻子哼唧了一声。
卢向阳抱着林青禾的脑袋。对着林青禾的嘴唇,嘬了一口:“盖个章。媳妇,我走了。”
“注意安全,我不下楼送你了。”林青禾的声音有些哽咽,她现在全身紧绷着,低着头不想让卢向阳看到她已经红了的眼眶而走得不踏实。
卢向阳点了点头,拎起行李包,就大步迈出了房间。
门关上的一刹那,林青禾肩膀一松,接着五官皱起,忍了许久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坐在地上哭了好一会,但想到向阳哥临走前的嘱咐她又吭哧吭哧爬起来。
她是军嫂,她还得上班呢。
向阳哥在忙他的事,她也有自己的工作。有事做就好了就不会有闲工夫瞎琢磨了。再说了,只是演习而已,又不会真刀真枪受伤的,对吧?
革命儿女怎么能这么黏黏糊糊的,你忘了你爬昆仑山那一往无前的精神了吗?大风大雪都不怕,怎么还能为这一个小小的离别哭哭啼啼的。
你可是军嫂,这以后离别都得当成家常便饭,你得坚强一点。
在心里把自己哄好以后,林青禾就从水缸里打了盆清水洗脸。
洗漱完出来就吃了锅里剩下的饺子,那是她清早起来给卢向阳包的。吃完早饭她就背上挎在门边的背包开了门去上班了。
青禾的情绪调整了过来,军卡上的卢向阳却思绪飘飞,很是惦记小媳妇。
他出门后在门外停留了一小会,听着屋里小禾那压抑着的哭声,就和蚂蚁咬着他心脏似的,发麻难受。
可他是军人。
当他被称作军人,就注定了很多事都要排在小家之前。
守望和平、枕戈待旦、秣马厉兵都是他穿上这身军装后义不容辞,刻不容缓的责任。
小禾,你是我的媳妇可你同时也是咱们国家的军嫂。
虽然我不希望你有一天,会在等待和眼泪的煎熬中明白军嫂的真谛。但,就像你念给我听的,“人情练达即文章,世事洞明皆学问。”一样,军嫂的生活也是一种历练,它能磨炼你的意志,让你以后更成熟地面对人生中的种种。
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或许不在你的身边。
可正是有了千千万万个像我这样在外的丈夫,才有了咱们国家这亿万个能够和平生活的家庭。
两人性格使然。
林青禾看似很快就从情绪激动到和往常一样,但其实她这低落的心情保不准哪一刻见着什么就又浮上心头了。
而卢向阳呢,他看上去面无表情的还是那副在所有士兵面前睿智冷峻胸有成竹的营长模样,但实际上,那些缠缠绵绵的情绪他不是没有,而是都被他压在了心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