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说自己已辞去军中职务,今日为何会有同袍找来。“爹以前犯了些错,害死了许多人,现在该偿还了。只是这些事与你无关,你不该和爹承受这些,沈将军文武双全,你以后跟着沈将军,可以学到很多本事,不会再像爹一样无知愚昧,害了好些人。”说到此处,李平岳的声音中多了些哽咽,满眼的悔恨,“青州八城,数十万百姓受此劫难,如今我行不正,坐不直,当真是活该啊。”说罢便狠狠地拍着自己的大腿,仰天长叹,掩面而泣。
“爹”,虎子看着平日里温和稳重的父亲如此失态,又不知如何出言安慰,便只是跑到父亲身前,抱住父亲,亲亲地拍着父亲的背,就像十几年前父亲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一般。但又想到父亲即将要与自己生死相隔,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爹没事”,李平岳看着怀中眼含泪光的儿子,脸上又浮现出微笑,轻轻摸着虎子的头,一字一句地说道,“以后在沈将军那里,你能吃饱穿暖有书读,所以你要好好对待沈将军,听沈将军的话,认真学习沈将军交给你的东西。不用担心爹,爹的这副身体,早些死可以说是一种解脱了,以前总是放心不下你,今日托付于沈将军,我心中已无牵挂,自当以死为青州百万亡魂谢罪,所以虎子啊,以后要做好事,当好人,爹和娘都会在天上看着你。行动之前多想想,不要像爹一样,等犯了错,连偿还他们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悔恨一生啊。”
“好了,爹该说的都说完了,咱家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你就马上和沈将军走吧,十五一过,凉州之地便会随时降下大雪,到时道路难以通行便不好了。沈将军,此等大恩大德,此生无法报答,来世当结草衔环。”
“平岳兄,你我曾为军中同袍,同生死,共患难,自当相互照应,无需多礼。”
“爹!”,虎子脸上挂着两行泪水,不停地拿袖子擦着,看着面前的父亲,眼中充满不舍,却又感觉到不论说什么都再也见不到父亲了,只能不停地哭着。而周围无论是那位沈将军还是那些其他黑衣人,都是性格粗糙的军中之人,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是束手无策,只好看着那对父子相拥而泣,在这样的大风中,小男孩很快哭哑了嗓子,难以再发出声来,眼泪也早已流干,父亲最后一次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头,又朝着沈将军深深鞠了一躬。随后双手狠狠地抹掉了抓着自己衣摆的两只小手,头也不回地拄着拐向门外走去,“沈将军,虎子以后就交给你了,我去归乡岗陪他娘去了,沈将军保重。”
“保重。”沈将军回了一礼,随后挥了挥手驱散了围在小院中的黑衣人,搂着虎子走进了小屋。
“虎子啊,说来我们也有好久未见了,当年你爹为你们两兄弟大办满月宴,那阵仗可以说是轰动青州,我还在那里抱过你呢,只可惜如今,哎。算了不说这些了,我呢主要是告诉你两件事,第一,李二虎已经死了,你以后就是我的义子,也只能是我的义子,往后也不能再提起你的家世以及和楚先生的关系,好好跟着我学本事,不说荣华富贵,衣食无忧总是可以享受的;第二,我在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办,你在这两天去学堂里收拾一下楚先生的东西,把想带的东西都整理好,等到出发时我会通知你的。还有什么问题吗?”
虎子显然还未从这样的悲伤中恢复过来,双眼空洞无神,呆呆地望着那扇紧闭的在风中颤抖着的小木门。沈将军显然没有时间在这里解决小男孩心中的痛苦,便用手指在桌上重重地扣了几下,将虎子地思绪拉了回来,“我刚才说的你懂了吗?”,沈将军提高音量又问了一边,看着眼前地小男孩呆呆地点了下头,便也无心在这浪费时间,权当他已应下,便提着刀向外走去。
走了没两步,沈将军又回过头来,“哦对了,新的户籍需要一个新的名字,你在收拾楚先生地东西时不妨找找其中有无佳句,选一个作为自己的新名字吧。”话音未落,沈将军地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