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璃亲自给他换了一身天蓝色小衣袍,小家伙皮肤白,穿什么颜色都很好看,给他换衣服时,他蹬了蹬小腿,好像不太想穿,钟璃好笑地捏了捏他的小鼻子,给他穿了上去。
她陪瑞儿玩了一会儿,就让人备了马车,魏王乃裴邢的皇叔,他年轻时,曾征战数次,屡立奇功,钟璃很敬佩他,按辈分,她也是钟璃的长辈,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探望他一番。
她虽执掌凤印,但后宫的妃嫔,哪怕身为皇后,若无特殊情况,也不能私自出宫,但成亲前,裴邢就曾允诺过她,她可自由出入皇宫。
钟璃亲自选了几位侍卫,出示腰牌后,就带着安涟,去了魏王府,魏王府建的相当气派,大门按规格所建,是三开门,四柱五间的大小,台阶有三尺高。
这座府邸还是裴邢的祖父御赐的,门匾上的“魏王府”也是由他老人家亲笔所写,三个大字笔墨横姿,笔力劲挺,颇有大家风范。
钟璃下马车时,率先瞧见的便是这三个大字,门口两侧守着两个身姿笔挺的侍卫,钟璃与裴邢刚成亲时,曾来过魏王府一次,她的相貌惊为天人,令人难以忘怀,守门的侍卫,一眼就认出了她。
两人赶忙跪下行了礼,其中一个跑进去通传了一声,管事赶忙迎了出来,打开正门,亲自迎客,钟璃在管事的带领下,绕过砖雕八字影壁往前院走去。
魏王府内景色怡人,道路两旁栽种不少柳树,一侧有个面积不大的花圃,里面花团锦簇,绕过曲折的长廊,便是前院。
魏王就住在前院,此刻,几个儿子和儿媳也都在室内伺候,老爷子依旧昏迷不醒,得知钟璃过来后,室内的众人皆匆匆出来迎接了一下。
齐氏等人赶忙行了礼,钟璃含笑让众人平身,随即就关切地询问了一下老爷子的身体。
众人眉宇间皆染着一丝疲倦,显然一宿没睡,齐氏的丈夫,裴大人回道:“谢皇后娘娘挂念,多亏皇上昨日带了御医过来,箭已安全拔掉,如今已无生命危险,等毒性解掉,便可恢复。”
钟璃在裴大人和齐氏的带领下,来到了老爷子的住处,室内宽敞,大气,门窗上雕刻的花鸟栩栩如生,日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每一个角落都很明亮。
老爷子正躺在床上,他年事已高,眼角布满皱纹,脸上已生了老人斑,唇色也泛着青紫,垂在一侧的手,枯瘦粗糙,指甲盖也成了紫色。
当年威风凛凛的战神,不知不觉就已老态龙钟,这次,也不知是否能成功解毒,钟璃心中不忍,几乎不敢多看。
她柔声道:“老爷子临危不惧,不止一次地为大周奋不顾身,曾护大周数十年太平,乃顶天立地的英雄,苍天有眼,定会保佑他平安醒来。”
此刻婷儿正坐在室内绣帕子,一旁的房间内,隐约传出一些动静,是莺莺领回来一位男子,她娇笑着将人带进了自己屋,没多久便传出了男女欢愉的声音。
婷儿听惯了这种声音,仍旧面不改色地在绣帕子,不足半个时辰,就听见了男子离去的脚步声。
片刻后,莺莺拢着衣衫,依在了门口,她眉眼动人,红唇娇艳,望着婷儿的目光,带着一丝费解,“你真要以绣帕子为生不成?这个月的租金又该交了,你攒的够吗?”
婷儿这才停下刺绣的动作,她放下针线,从床头取出一块碎银子递给了莺莺,离租金还差一点。
头三个月,她们的租金,是刘顺出的,当时萧盛尚是镇北侯府的表少爷,刘顺手中也攒了一些银子,有些同情她们,才帮着找了一处院子,刘顺和萧盛出事后,租金便是她们俩共同承担的,一人一半。
两个弱女子想养活自己,担负房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刚开始,莺莺还愿意随着婷儿一起做绣品,但这点银子,又哪里够花。
她早就过惯了衣食无忧的日子,单靠绣品,既吃不了想吃的美味珍馐,也买不了漂亮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