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阳光正好,方氏正坐在窗前,给小外孙绣衣服,她膝下就那么一个女儿,自然疼得不行,如今女儿总算有了身孕,方氏便打算给未出生的小宝宝亲手做几件衣服。
方氏手上的衣服,才刚绣几针,就见小芽又跑了回来,方氏手上动作没停,顺嘴问道:“不是才刚走?怎地又回来了?又丢三落四了?”
小芽摇头,连忙道:“奴婢才刚走出府,就遇见个小乞儿,说什么有表姑娘的重大消息。”
小芽说着,将纸条递给了方氏。
方氏拿起瞧了瞧,纸条上,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像是用左手写的:钟璃遭遇刺杀,已从镇北侯府搬到了临安街,镇北侯将其名下价值几万两的铺子已转移到两姐弟名下。
方氏瞧完,心中一紧,目光在刺杀和几万两上多瞧了一眼,一时不知真假,不论哪个都令她很震惊,她根本不知道钟璃遭遇刺杀的事。
为了不打草惊蛇,镇北侯特意叮嘱了府里的丫鬟小厮,不许他们嚼舌根,是以这事,并未传开。
也不知传纸条的人是何意,方氏本能地觉得对方没说谎。
她想了想,对小芽道:“你去街上买几盒桃花酥,然后亲自往镇北侯府走一趟,去给璃丫头送去,若见到了她,就说是我亲手做的,她若果真搬走了,你就给婆子塞点银子,打听一下她是否真遇刺了。”
小芽仔细记了下来,“那采买的事?”
方氏道:“这个不急,下午再买不迟,你速去速回。”
小芽应了一声,赶忙出了府,钟府离镇北侯府不算太远,小芽没多久,就到了镇北侯府,等她禀明来意时,守门的婆子便将钟璃搬走的事告诉了她。
小芽又按主子所说的,仔细打听了一番,得到想要的消息后,就拎着糕点匆匆回了钟府,得知纸条上遇刺和搬走的事,皆是真的后,钟氏脸色有些难看。
小芽道:“听说府上的大姑娘、三姑娘和大少爷,还特意去摘星阁给表姑娘负荆请罪了,那几万两银子,说不准真有其事。”
就算真有其事,钟璃也不该搬走。
方氏多少有些恼火,圆脸不自觉板了起来,“这丫头当真是个有主意的,这么大的事,竟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眼里哪还有这个舅舅和舅母,当真是糊涂,离了镇北侯府,以后能嫁什么好人家?”
小芽没敢吱声。
方氏沉着脸吩咐道:“你去让人备马车,我亲自去瞧瞧她。”
顾知雅一直让人盯着钟府,得知方氏果真去了钟璃那儿,顾知雅才施施然站起来,道:“走吧,咱们也过去。”
钟璃昨日又视察一天铺子,今日实在累,就没出门,得知方氏过来看她时,钟璃有些惊讶,她毕竟是长辈,钟璃便亲自出院门迎接了一下。
“舅母,您怎么来了?”
钟璃今日穿了雪白色襦裙,头上仅插了一个羊脂白玉簪,宛如枝头上的梨花,清丽脱俗又不失柔美,袅袅走来时,别有一番风情。
方氏越看越觉得以钟璃这副相貌,若不带拖油瓶,肯定能嫁入高门,她责备道:“还不是昨日梦到了你和你母亲,便亲手做了你们爱吃的糕点,让丫鬟去镇北侯府给你送了点,谁料你竟从镇北侯府搬走了,你这丫头,遇到刺客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钟璃赧然道:“我怕舅舅和舅母担心,才没说,舅母,先随我进屋吧。”
钟璃亲自将她带进了堂屋,堂屋内挂着一幅山水画,摆了一张黄花梨雕螭纹鱼桌,几把椅子,皆是黄花梨木的,每一把都雕刻着精美的图案,一瞧就价值不菲。
秋月连忙上了茶,桌上的茶具是冰种翡翠葡萄缠枝茶具,色泽温润,成色极好。
方氏坐下后,忍不住嗔道:“好歹你没出事,刺客的事,不说也就罢了,从镇北侯府搬出来的事,竟也不说,你这丫头,真真是让人担心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