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屿肆卡在嗓子眼的气松懈不少,心里也还是难受得要命,恨不得再次冲到许岩面前,狠狠给那男人一拳,可这节骨眼上,总要有一个人保持清醒。
“难受什么?”
继续往下说。
她光顾着摇头,就是不肯说。
他起身转了一圈,拿到纸笔,递到她跟前:“没法亲口说的话,全都写下来。”
她握住笔,迟迟落不下,抬头与他的目光一撞,心被捂热了些,在纸上生硬地刻下四个字:我没想到。
是没想到情书会被许岩拿走,还是没想到会被他扔进垃圾桶?
没力气写下去了,也不知道该写什么。
虽然刚才他在努力转移自己注意力,但是……
“张楠的话我都听到了,”眼泪兜不住了,“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风拍动纱幔的声音响了几秒。
“唯唯。”他唤她的小名。
明知道没有意义,她还是想哭,听不进任何话,一夕之间,退回到自己的保护壳里,哆哆嗦嗦地打着颤。
忽而被他抱到腿上,唇严丝合缝地贴上,冰冰凉凉的,甚过今晚的夜色。
舌根都被吻到发麻,她终于遭不住了,眼泪顺势止住,伏在他肩头喘气。
林屿肆轻轻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掌心的触感嶙峋,太瘦了,以后多吃点好不好。
“对不起,把你送我的宝贝弄丢了。”他跟她道歉。
这关他什么事?他也不想的。
乔司月一个劲摇头,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一面浸在自己混乱的情绪里,一面感受他安慰性的抚摸,掌心滚烫,不断渗出汗液,洇湿薄薄的衣衫。
“你也不想的。”她轻声说。
就算那封情书最后递到他手里,就算他们因此在一起了,谁能保证这几年两颗相爱的心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动摇而分道扬镳。
她只是不甘心,为这么多年阴差阳错的误会与错过。
这世上,不是谁都等得起漫长的九年。
可最让她难过到不愿接受的是,她的真心被人当成垃圾一样,扔了。
“和我说说,给我画了什么?”他蹲下身,抬头看她,继续哄。
“月亮,”她一顿,“你站在月亮下,在看我。”
很奇怪,那时候他还没喜欢上她,但这画面在不知不觉中刻进了他心里,以至于在听到她这么一形容后,不费吹灰之力就从记忆里提取出这一幕:
他看到了站在四楼窗口的她,当时陆钊问他在看什么,他还装模作样地敷衍了句:“在看月亮。”
那晚的月亮也确实又圆又亮。
“我把它放在了你的课桌底下,我不知道后来为什么会被许岩拿走。”乔司月揪住他衣服,哭着控诉,“他凭什么拿,凭什么扔了我给你的东西。”
林屿肆垂眸,看见她因过度用力泛白的指甲印,心疼死了。
将她的手包进掌心,覆在她耳畔:“你听我说。”
她抬头,看向他。
又是一阵风吹的声音。
然后才是他的声音。
我知道你的难过、愤怒,也知道你的遗憾。
九年听上去很漫长,但其实改变不了什么。
就像山未移,水未涸。
我爱你,你也依旧爱我。
所以,我们什么都没有失去。
“乔司月。”
她眼角湿漉漉的,声音轻而碎:“嗯。”
“不哭了。”
林屿肆虔诚地捧起她的脸,略粗糙的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哑声说:“我们,来日方长。”
第54章 你哭着问我,为什么迟到这么多年……
昨晚哭了太久, 今天起来眼睛还是肿的,乔司月伸手摁了摁眼皮,挺疼。
下楼看见他正站在流理台前, 她无声无息地走过去,从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