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没说话,方惠珍又问:“小弋呢?”
“现在在张婶家。”
“你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
乔司月稍顿,眼皮轻轻一掀,平静地迎上她气势汹汹的质问,若有若无地嗯了声,“您要是想他,我现在就去把他接过来,让他代替我守在床边,陪您一晚上。”
方惠珍被她反常的态度噎了噎,没再说什么,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缠绕在乔司月心脏上的藤蔓,倏地松懈不少。
她视线拐了个弯,缓慢探出窗外,远山轮廓被厚重的雾霭里包裹着,影影绰绰,树叶褪成淡绿色,边缘镶着一层颓败的黄。风一吹,叶子扑簌簌地往下掉。
秋天到了。
等方惠珍吃完饭,乔司月把食物残渣收拾好,在附近找了家小吃店,故意吃得很慢,回医院时,人已经睡过去。
入秋的夜,气温断崖式下跌,吹得乔司月头皮发麻。
她关小窗户,侧身缩在躺椅上,身上盖着件薄薄的校服外套。
打开□□,看见他两个小时前转发了一条音源链接。
陈奕迅的《明年今日》。
他好像特别喜欢陈奕迅和周杰伦,从发布的历史动态来看,几乎每周都会分享两到三次他们的歌。
乔司月将这些做成歌单,全部记在自己备忘录里。
刚退出空间,乔司月脑袋里忽然浮现出下午在教室里看到的那一幕。
莫名的酸涩涌上心头,分不清是为那女生,还是为她自己。
麻药几个小时后失效。
这天晚上,病房里时不时响起方惠珍的痛苦□□,乔司月整夜未眠,耳机里循环播放着《明年今日》。
可到最后,她也只记住两句歌词:
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
竟花光所有力气
方惠珍在医院住了几天就嚷嚷着要回家,乔崇文拗不过她,当天就办理了出院手续,没多久苏蓉也回了明港。
这些天,乔崇文公司医院两头跑,硬生生瘦了三斤。好不容易清闲下来,才想起询问乔司月上次的月考成绩。
乔司月:“成绩要等国庆假期结束后才出来。”
乔崇文哦了声,又问:“这次有信心进前五吗?”
理性分析毫无可能,毕竟当时被徐梅芝那么一闹,她根本没法集中注意力,导致作文还有大段没写完,拿一半分数都是奢求。加上这次数学试题难度小,拉不开几分。
她对结果心知肚明,但一预想到乔崇文接下来的说教,只能说谎:“应该可以的。”
乔崇文笑了笑,“那就好。”
临近饭点,乔崇文被叫到公司,乔司月陪乔惟弋在庭院玩悠悠球,一个抬眸,瞥见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突地愣住。
怪他出现得太过突然,没有给自己足够的缓冲时间,连声线都变得磕磕巴巴的,“你怎么来了?”
林屿肆扬了扬手里的小蛋糕,“苏悦柠买的,让我顺路带给你。”
乔司月慢半拍地哦了声,盯住他的手看,手背上裸露的青筋,像树叶的脉络,那么清晰、又富有生命力。
好像永远都看不腻。
乔司月伸手接过,饶是她再小心翼翼,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的手。
秋日的午后不及夏日那般滚烫,他的指尖浸着凉意,过渡到自己肌肤上,像电流在体内乱窜。
听见动静,苏蓉在屋里喊,“谁来了?”
不到两秒,啪嗒的脚步声传来。
乔司月胸口砰砰直跳,下意识想将林屿肆挡在身后,可她这副瘦弱的身板连男生的半截身子都没能藏住。
她捏了捏手心,“我同学给我送东西来了。”
苏蓉眼睛紧紧定在男生身上五秒,才有了些许松懈,在瞥见她手里的蛋糕盒后,意味不明地来了句,“特地过来送蛋糕啊。”
林屿肆礼貌打了声招呼后解释:“有